付听雪的大脑缺氧般眩晕,他的世界天旋地转。
“是我……他们是因为我……”付听雪的齿间溢出不成声的悲鸣。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谢知的脊背,手指蜷缩着,如果不是这一堵墙,他会紧紧地抓住自己疼痛的心脏。
他会跪在冰凉的地板上。
“谢知,他们……是因为我要死去了。”付听雪的嘴唇被他咬出血来,浓郁的血腥味弥散在口腔中,窜进失防的大脑中,让那里的疼痛更加剧烈。
他的身体被榨出来自骨髓的痛意,皮肤也感受到了那皮开肉绽的痛苦,像那些奄奄一息的船员们一样。
谢知用力地抱住这个快要崩溃的灵魂,像要把他留在身体里一般禁锢着他。
他不能再喂下第二瓶——此时付听雪的痛苦也不是因为那些该死的疾病。
暴雨天的时间流逝是没有概念的,因为太阳不会放晴。外面的天色是一成不变的暗。
付听雪哭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到最后已经一点泪水都没有了,他的喉咙干得像冒烟的荒漠。
他埋在谢知脖颈间的头微微抬起:“药,你还有吗?”他的声音是凛冬中胡扯的山风。
谢知的手指一顿:“「你好剂」只能缓解心理症状。”
付听雪颓然地重新埋了回去,声音微乎其微:“这样啊……我也没有。”他的系统很好,可是满足不了他急迫的贪心。
“我想救他们。”付听雪这么说。
谢知的手压在他的脊背上,青年颤抖的身体像轻飘飘的落雪。
那个聒噪的声音重新回到他的脑海,是尖锐嬉闹的欢笑声:“嘻嘻嘻看上去你们有了些小麻烦呢。谢知,谢知,谢知,我可以帮你们啊。”
“用那些小道具和我换。”
“我好想要呀。”
“谢知。”
“让他选呀~”
那个声音嬉笑着。
谢知闭了闭眼,半晌哑声道:“我还有十抽,试试吗?我要保底了。”
付听雪倏地抬起头来,那双泛红的眼睛照进天花板上的一点光,他喃喃地重复:“你还有十连。”
“对。我的常驻池的保底,也许有能用的道具。”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像要给付听雪吃下定心丸。
谢知点开星铁系统。他垂下眸,修长分明的指尖悬在屏幕上。
其实谢知对自己的卡池行知肚明,那都是一些他在寰宇中收集的物资,大部分都平平无奇,但经过好友帮忙改造后很适合在末世中使用,蛋白米种子这些暂且不提,像空气、燃素、药物这些他也多有准备;除开这些部分,就是他认为用得上的,比如那个安眠锤。
他亦不能打破限制,只能比付听雪给自己多争取到一些抽数——一般来说,他所准备的那些足够使用。控制出什么东西无非两个技巧,给它们设置等级,和准备足够的基数。
然而此时,他第一次如此明确,这一发会出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