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温礼昂,姜筠不吭声了。
提到他的名字,她心脏处都隐隐作痛,还没结痂的伤口又有发炎的迹象。
这几日工作忙起来,她想起温礼昂的频率减少了许多,她认为这是个很好的苗头,如果持续下去,兴许可以把他忘了,所以她对阿黄说希望七月份多给她介绍活儿,只要一直见不到他,兴许她就能渐渐戒断,可现在,当她从邹淑玢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她就知道都是假的。
她不是忘了他,她只是不敢想他。
那边邹淑玢自言自语起来:“你说你哥这么好的一个人,感情为什么这么不顺,每次都是无疾而终。”
姜筠本来正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突然停下了动作,心里空旷得几乎能听见回音。
“他不是和覃仪在一起么?”
邹淑玢说起这事,频频叹气,表情很困惑:“你哥和小仪没成,你哥说人家没看上他,可我那天瞧着小仪挺喜欢你哥的,是不是我和你爸拖后腿了,毕竟小仪家庭那么好,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在事业上也帮不了他太多……”
心情像啤酒的盖子被打开,有白色的泡沫不断地从瓶口涌出来,喷溅得四处都是,也像烟花一下盛开在白昼,除了她以外,旁人都看不见。
他们都看不见这隐秘的欢喜。
后面邹淑玢还说了什么,姜筠一句都听不清楚了。
直到温礼昂抱着猫的背影从镜头里一闪而过,她才回过神。
电话也在此刻挂断,这个背影就这么刻在她的大脑里,成为最后一帧的画面。
她还记得上次他们的交谈。
在书房里,她歇斯底里,面目狰狞,那个声嘶力竭的人完全不像她自己。
那天她放了所有她能想到的狠话,她让他以后都不要再联系自己,她求他离她远一点,最好五年、十年都不要见面……
她说了那么多狠话,可现在,他只不过是没和覃仪谈恋爱,她竟开心得有些忘乎所以了。
她甚至想感谢覃仪没看上他。
那么多的委屈、难过和泪水,在这通电话里竟消解了一半。
太没用了,姜筠。
她在心里骂自己。
可这样的日子还要重复多少次呢,从失望到绝望,又从绝望到希望,这些年,她似乎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开心就是开心,她不想否认,她这一刻是快乐的。
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备忘录里写下:
【在温礼昂找她之前,绝对不主动找他。】
大概她的情绪变化实在太明显,到了景点,刚下车,阿黄就问她:“你今天心情这么好?”
这人前几天就跟蔫了的植物似的,今天终于看到阳光开花了。
“有吗?”姜筠眨了眨眼,反问。
“有啊,你这嘴角半天没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