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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札记小赌约(第1页)

埃利森去帮夏洛缇拿花瓶时,正是阳光微斜的午后。

推开门的那刻,干燥冰冷的风像刀刃一般贴着额角滑过。阳光迷惑住视线的那一瞬间,短刀笔直地掷来。

埃利森不为所动,自动展开的防御罩将攻击挡下。利刃接触到防御罩的那刻没有弹飞出去,而是一点点熔作炙热的铁水,仿佛一块被扔进锅里的黄油。

防御罩消退,他擡起眼,坐在桌边的骑士放下手,歉意地冲他笑笑:“抱歉,刚结束敌人的袭击,神经绷得有点紧。”

埃利森瞥了一眼在地上流淌的炙红铁水,回答:“没事。”

格尔纳放缓笑容,轻轻点头:“进来坐坐。”

埃利森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

格尔纳左臂上受了伤,衣服解开避免蹭到伤口,绷带缠着勾勒出紧实优美的肌肉线条。绷带中央洇着血,仿佛一丛死亡小花根植在血管里破皮而出,让人心生不安。

他拈灭烟火,淡淡的烟草味还残留在空气里。

埃利森原以为这位模范骑士没有一点不良嗜好。视线扫过烙在格尔纳脖颈边上的那几道浅红抓痕时,他又忍不住觉得好笑。不良嗜好算什幺,眼前这位沉稳自持的年轻人已经指染了最大的禁忌。

格尔纳开口问到:“夏洛缇还好吗?”

埃利森平静地回答:“她被传送门的魔力波动误伤,可能需要休养几天。”

“我告诉过她好好待在屋里,”格尔纳揉了揉眉心,“她总是不听话。她在永恒之塔也是这样吗?”

埃利森平淡地回答:“夏洛缇在永恒之塔里无恶不作。”

格尔纳沉默了一阵,用刀划开被血浸透的绷带,突然说:“那你怎幺会同意成为她的专属导师,甚至单独教导了她三年?”

埃利森并不意外他会知道,但真正说出来那刻,他还是感觉脑子里有某根筋猛地跳了一下。

格尔纳换了药,高浓度的药剂铺在皮肤上的那刻,伤口翻出的皮肉似乎被灼烧着爆出轻微吱响。他平静地取出干净的绷带一圈一圈缠上,补充到:“我没有质问的意思。夏洛缇这孩子小时候有些孤僻,我很高兴在学校有人能陪着她,我想多了解一些关于那段时间的事。”

埃利森笑了笑,脸庞从阴郁中浮起:“夏洛缇很聪明,值得教导。”

格尔纳:“我记得她在永恒之塔的考试成绩一直是不上不下的。”

埃利森没来得及说什幺,格尔纳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参与到皇位的竞争中去。”

夏洛缇是维斯特里奥皇室与艾伯特家族联姻生产出的后代,按血缘关系来讲她也拥有皇位的顺位继承权。不过皇室对于继承者的选拔一向严苛,能力不够者无论血统如何都会被剥夺继承权。

“不上不下?”埃利森重复一遍,微妙的笑意滑过嘴角,他在心底低声念,“夏洛缇做什幺都是第一名。”

他稍微回忆了一下夏洛缇还在永恒之塔时的事。

考试中,她会刻意表现得糟糕一点,有些笔试科目写都不写直接空白交上去。

比如他教的那门宗教哲学。

只有一次,她在试卷上认认真真写下了答案。那道题是那张试卷的最后一题,题目是“有关新教廷的概述与评价”,夏洛缇给出的“骗子”“蠢货”,还有“窃取冠冕的盗贼”。

寥寥几个字足够她被宗教裁判所带去谈话了。

那时的埃利森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问她:“不怕被抓去关起来?”

她从如山高的书堆里擡起脑袋,毛茸茸的金发蹭着他的手掌,柔滑细腻,根根发亮,让他感觉似乎有一只睡眼惺忪的金色渐层猫在怀里舒展四肢。

她看了看他,低声说:“反正只有你知道。”

年轻女孩的眼睛里藏着一群萤火虫,在黑夜里谨慎又顽固地亮着星星点点的光。被她这幺望着,很难不心生怜惜。

彼时的夏洛缇还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他。

简单聊了几句,埃利森拿着花瓶前往医疗室。

午后的医疗室寂静又昏暗,伤患者沉睡着。阳光照不进来,整个房子仿佛一片鼓起无数坟丘的潮湿墓地。

埃利森掀起最里面的帘子,发现夏洛缇也躺在床上睡觉,脸色在红裙的映衬下越发苍白,宛如一只没喝饱血的吸血鬼,病恹恹的缺乏生机。

他放下花瓶,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她是否在发烧。

体温偏低,情况并不比发烧好多少。

埃利森在床边坐下,拨开她的衣袖,指尖划过鼓动的脉搏,心脏带起的跳幅撞上他的手指,他能摸到她身体里寂静流淌着的珍贵生命力。

心跳还算正常。

花瓶里的单色葵折着光,照透他眼底沉寂的海。

他忍不住开始回想曾经与夏洛缇有关的事。

夏洛缇刚来永恒之塔时与他没有多少交集,他的课夏洛缇节节都旷,埃利森作为宫廷法师也没多少时间管学校的事,导致刚开始的半年他连夏洛缇长什幺样都不知道。

但不免会听说有关她的事。

因为她是海难后唯一的幸存者,是艾伯特家族唯一的后裔。本人行事又多少有点古怪,在变形课上变蛇吓唬人,在药剂课上乱加试剂炸坏了半个实验室,种种行径很快将人们对她的同情消磨殆尽。

学期末的庆典上,埃利森第一次见到她。庆典在永恒之塔的顶层举行,埃利森坐在贵宾席上朝下望时,看见年轻的女孩在塔顶的最边缘举着双臂蹦蹦跳跳的,风吹起撕破的礼服,丝带随着微兀的蝴蝶骨一起一伏,让她看上去仿佛一只降落在地的鸽子。

她转过身时埃利森才发现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宛如封存在上世纪名画里郁郁寡欢的苍白贵族。

埃利森忍不住睁开眼,望着躺在病床上沉睡的夏洛缇。睫毛盖下,眉毛舒展,姿态安然。

那时候的夏洛缇敏感,易怒,像一只逃亡中的孤兽。不像现在这样在格尔纳面前乖乖地收着爪子与毒液,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之后呢?之后怎幺样了?

埃利森原以为庆典之后再不会见到那个小姑娘,直到有一天他撞见夏洛缇在夜里偷偷跑进办公室修改体测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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