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一双意想不到的眼睛对视。
因为太震惊,揣在怀里的纸巾滑落,她睁着通红的眼睛问他,“你不是出差了吗?”
“暴雨天,航班取消了。”
江斯淮蹲下身,把她掉下的纸巾重新捡起,他又顺手把她踢飞的拖鞋拿在手上,半蹲下身来替她穿上。
手指触碰到的皮肤冰凉,他若有所思地建议道,“你这地板应该铺一块地毯。”
书悦吸了下鼻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
她赶紧冲进卫生间,哗啦啦的水流响起,她把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洗干净。
欲哭无泪地站在门口质问他:“丢人死了,你为什么不敲门。”
江斯淮挑了下眉毛:“你进我家也从来没有敲过门。”
“哦。”书悦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局促地站在原地搅动手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尴尬,好丢人,她出现在江斯淮面前不应该是这样的形象。
他们的见面至少应该是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喷着最喜欢的那款香水,拎着裙摆雀跃地走到他面前。
而不是现在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带着脱了一大半的妆,像个可怜鬼一样坐在地上。
书悦紧紧抿着唇,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江斯淮倒是第一次来她的家,周思珩这套房子买下的时候他进来看过,标标准准的意式装修,跟样板间似的没人情味。
她进来住了月余,添置了不少东西,倒是有了几分温馨的味道。
他找到厨房的位置,熟练地倒了杯水。
这次倒是破天荒主动开口:“天气预报说今晚是个恶劣的台风天……”
这尴尬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书悦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嗯”,手指搭着温热的杯璧,心里盘算着等会江斯淮如果问她,要怎么不那么丢人又清楚的说明白她和林碧蔓吵架的事情。
她都已经二十二岁了,还在为和家长吵架而大哭,这本身就是一件足够丢人的事情。
但令书悦没想到的是,江斯淮压根没问她哭泣的原因。
他整个人倚在餐厅的长形岛台边,脱下的大衣搭在手里,偏过头来看着她。
语气带着点哄人的意味说:“所以你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书悦嘴巴一咬,睫毛上下扑棱着,又要落下眼泪。
江斯淮似乎没想到她情绪来的这么快,眼疾手快抽了两张纸,走过来给她擦眼泪。
他无奈地哄了一句:“别哭了。”
书悦倔强地说:“我就要哭。”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在江斯淮面前哭,但人在伤心的时候情绪总是被放到最敏感的位置,他一句小小的关心,就将她整个委屈的情绪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