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陈莹叫道。
众人赫然吓了一跳,院里横着一具冰冷的尸体,火光摇曳在每个人脸上,映照出他们的惊恐。
詹青走上前去,从腰间取下绳子,飞快缠绕住陈荣的手腕。
陈荣顺从的样子终于让村民们回过神来,若非凶手,为何如此顺从?
陈莹立刻就要冲上来,却被村民拦住,将人硬生生拽了回去。
“丫头!你叔都杀人啦,你还敢过去!!”有人怒斥。
陈莹奋力挣扎,大喊:“他没有杀人!杀人的是……”
啪!
一声脆响将众人惊在原地,他们看见陈威的正妻神色如常地站在陈莹面前。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幼年便嫁过去,伺候陈威多年,一个是即将出阁做妾,却在婚前死了爹。
柏钰看着这女人,一点儿没认出她便是那哭闹的陈夫人。
陈夫人白皙无暇的手指泛起了红色,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扇出了那一巴掌。
“醒了没?”陈夫人说完,眸光一动,陈莹捂着脸没说话,朝陈荣那边飞快瞧了一眼,随即咬着下唇轻轻点了点头。
擒住陈莹的几个村民见此,放心地松开了手。
柏钰走过去,抓住陈莹的手,不顾她挣扎掀开衣袖仔细瞧了一遍。
“你干什么!”陈莹慌忙扯住衣袖。
柏钰道:“看来,你的养殖技术不怎么样。”
赵元生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背,竟是与陈莹手上的红点一模一样!
柏钰转头对上赵元生的目光,坦然道:“就是她给你下毒的,我想……是她趁着去坟场的路上放的毒,这办法,应该是打算用在陈威身上。”
“但我们是她计划之外的,所以才临时改变了计划,决定先收拾我们,再去解决陈威。”
村民面面相觑,显然没听明白。
但赵元生却是全听懂了。
柏钰转头看向一旁的陈夫人:“你打她,是怕她说出什么?杀死陈威的真凶不是陈荣,而是他好朋友的女儿,陈莹。对吧?”
听完这话,陈莹脸色煞白,眼里满是惊慌。
陈夫人故作镇定:“我只是恨她罢了,勾引我相公,哄他纳妾。一巴掌算得了什么?”
柏钰松开手,指着不远处陈威的尸体:“一个溺死的人,指缝没有半点污垢,说明人在进入水中时,就已经失去意识了,他是先被下毒,然后才被推下井的。”
“赵大人,给他们看一下伤处。”
赵元生听话地举起手背,众人清楚瞧见了那上头清晰的红点,结合方才柏钰所说,所有人都转而看向了手上同样有红点的陈莹。
一旁的陈荣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出了事情真相。
陈荣做了这么多年白事生意,从未想过有天会亲手给好友送葬,那天他走路都像在飘。
下葬那晚,陈莹来了白事铺,哭得喘不上气,说她爹是被人活活吊死的,并非自缢身亡。
于是便有了回魂之说,起初只是想吓吓陈威,后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地定下了杀人计划。
为了保全陈莹,陈荣主动自首,但杀人就是杀人,大错已经铸成,唯有伏法才能免于遭受往后每一天的痛苦。
那是永无止尽的负罪感。
陈威没有,所以死在了最害怕的水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