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花听到大姐不光不笑话她还夸她可爱、招人儿稀罕,胖嘟嘟的脸蛋儿瞬间通红。
她不忍羞讪笑笑,龇出洁白贝齿,贼甜贼软乎地说了声:“谢谢您大姐!”
“麻烦您嘞!”
站在旁边的段虎眸一眯,眉一挑。
开口就道:“一盒不够,来六盒。”
“就刚才她指那饼干算了一个样儿的买太多回来吃腻喽,还有没有别的饼干?”
“啊?”季春花愣住,立马慌里慌张地拦,“不不是,大姐。”
“您别听他——”
“嘶。”段虎伸手薅她后脖领子,粗蛮质问:“刚咋说的来着?嗯?”
“叫没叫你听话,把那小嘴儿给老子闭上?”
“”季春花就跟条件反射似地抿住嘴儿,却又不想放弃挣扎。
于是她就用一种可怜兮兮、湿润恳切的眼神,直勾勾地瞅向大姐。
大姐被她瞅得莫名心虚,眼皮子都跳了两下。
这到底是她的工作,肯定是恨不能客人多买些的。
但,这位胖丫头实在是长得太可爱、太软乎嘞,哎,她都被她瞅得心里软
大姐内心开始疯狂摇摆挣扎,捧着个饼干盒子左右为难。
怎想她正犹豫不决时,段虎薅着季春花后脖领子的大掌却蓦地松开,往前一伸——
捂她眼上了。
他可最清楚肥婆那软乎乎的眼神儿了,贼能唬人。
要是瞅时间稍微长点,脑瓜都容易懵。
段虎:“甭搭理她,您就照一百块钱拿。”
“反正销量好的,小娃子乐意吃的,您都掺和着给我拿点儿。”
“不,不是,同志啊。”这回连着大姐都听傻了。
她汗颜道:“一百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您我,这咋能叫拿‘点儿’呢?”
段虎听得不耐烦,浓黑眉心一蹙,“反正就按这钱拿。”
“不就零嘴儿么,老子又不是拿不动。”
“那,那不能,呵呵呵。同志您别生气,我没这个意思。”
他语气愈蛮横霸道,脸再一板,大姐顿时打了个哆嗦。
啥话也不敢说了,赶紧转身去货架上挑选起畅销的产品。
季春花一听尘埃落定,便知再挣歪也没用了。
她抿抿嘴儿,心里又酸又甜,忍不住伸手拽段虎衣角,“那,那咱们回去可以一起吃不?”
大家一起吃,她心里还会好受一些、踏实一些。
段虎不屑低哼,“谁乐意吃那玩应,又不管饱。”
“老子小时候不缺嘴儿,才不稀得吃。”
“哦。”季春花有些失望地在他掌心里颤颤睫,毛茸茸的触感拂过段虎没咋生茧的掌心,叫他立时身躯一僵。
他唰拉收回手,搓搓后脑勺,硬邦邦地道:“叫妈跟你吃吧。”
“你们娘们儿家都乐意吃零嘴儿”
言至此处,他却有些突兀地顿下。
恍然想起他爸还在的时候,的确也总给他妈买零嘴儿回去。
段虎不自觉地绷紧下颌,仿佛由此才察觉——
自打段家出事、爷奶跟他爸走了以后,他妈似乎很少表达自己的需求。
比方说想吃啥、想要啥。
就基本没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