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过经年,我才知道当年是她让人在公路上要我的命。
可已经过了这么久,我都快忘了。
知道真相,也不似当初那么愤恨,我很平静。
所以,谈不上恨。”
薛以怀轻笑:“你呀,谁都不恨。
这样的性子,到底像谁呢?”
她笑而不答,撇过头望向窗外。
人间世事无常说得一点都没错,不过短短的几日,天人永别,实在是没必要带着恨。
过了很久,她忽然看着窗外道:“易泽教会我云淡风轻。
我可能像他了吧!
他的字典里,没有恨,他是我见过最淡然的人。
如行云,如流失,如那水润万物而不争。
有时候,我都觉得他境界高到像个修行者,感觉有些缥缈不真实。”
说到易泽她笑了笑,转过头对薛以怀道:“易泽每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都是特别狼狈。
他说,他是天使,可我不喜欢这说法。
所以,我说,他是……额滴神呐!”
念念笑得温和,薛以怀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她这样的笑容了。
此刻听到这些,心中竟然是有些酸楚,更多地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大概是忽略了,人是会变的。
就是念念,她也会变。
她不再是在他面前总是慌慌张张的小丫头,而是提到另一个男人,会浅浅而笑。
这样的气质,像是清晨浓雾里若隐若现的山峦,太好美好也太过缥缈。
他不知道,他伸手是否还能触及得到。
缥缈,这可不正是她形容易泽的词汇吗?
原来她说的没错,她的确越来越像易泽了。
薛以怀难以形容心中的滋味,此去经年,她变了。
“以怀?警局到了。
你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薛以怀走神了,她轻轻推了推他。
薛以怀没有勉强,让陈齐先送她回家。
俞文见女儿这么快就回来,而且还是自己一个人不禁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以怀呢?”
念念见容允惜的死讯说了,俞文长叹一声:“这姑娘也是傻,为了一个已经不爱她的人执迷不悟,最是不值得。
罢了,死者为大,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
靳楠在一旁揉着太阳穴:“以怀……该不会是肝肠寸断了吧?”
俞文啐了他一声:“当着你妹妹的面胡说什么!”
念念轻笑,耸耸肩。
要说薛以怀一点都不难过,她不相信。
正因为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所以容允惜的死他才会难过。
不管是于情于理,他也应该难过。
“你也别坐着了,去看看吧!
看看以怀需不需要人帮忙,他身上还有伤,去搭把手吧!”
俞文下了命令,靳楠就是十个不愿意,现在也只能顺着她。
靳楠搭着念念的肩膀笑声问道:“要是薛以怀请你参加她的葬礼,你去不?”
念念十分肯定道:“他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