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的时候,新人磕了头,李老汉和李婆子坐在上堂,李老汉全程黑脸,喜娘不明就里,一个劲在旁边怂恿喜公公笑一笑,老头勉强扯出来的一抹笑比哭还难看,喜婆再也不怂恿了。李婆子也如坐针毡,到了这一步她也就接受了,但是当家的不笑,她也不敢笑,脸上憋着,一阵青一阵白,差点憋出内伤。
就到了改口环节,桃小蹊大大方方叫了声爹娘,李老汉遮遮掩掩应了声,李婆子糊里糊涂接过新媳妇递过来的茶,却没想是烫嘴的,在那龇牙咧嘴。二嫂当场就给笑了出来,被二哥狠狠瞪了一眼。
轮到贝贝要叫李南山爹,贝贝叫不出口,李南山也不大好意思,李南秋出来打圆场,把贝贝带出去玩了。
桃小蹊偷偷拉了李南山的衣服,耳语道,放心吧,贝贝迟早叫你爹。
李南山笑笑,我不着急。
行完礼新娘就该送入新房了,大家一看,新房破破烂烂,顶上一个大窟窿,上面盖着茅草铁皮,很明显是临时修补的,没想到馒头村的首富的最有出息的儿子结婚结得这么寒酸,大家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都在看笑话。
一场婚礼,宾客全是男方家的,桃小蹊通知了大哥大嫂,但是他们没来,都觉得十分的丢人,没脸来。
桃小蹊不生气,生气的是李家人,觉得委屈了儿子南山,娶了这么个没地位的婆姨,不要说嫁妆,就是个送亲的也没有。
总之这一场婚礼,温馨的画面倒不见得有,整场看下来就像个闹剧,大家一哄而来,又一哄而散,吃了啥,看了啥都不重要了,新郎新娘子好不好看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家从此不仅跌落神坛,还成了馒头村的一大笑话,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为馒头村的男女老少的饭后谈资提供了话题。
晚上,宾客散去,也没人来闹洞房,这正和桃小蹊的意,与其应付那些不相干的人,不如多和李南山温存片刻。
贝贝吃了好大一个花馍,还给她娘偷偷拿了一个过来,让她吃。
于是娘俩就坐在炕上吃花馍。
娘,你今天真好看。贝贝看了看娘,说道。
桃小蹊今天穿了件枣红的衬衣,下面是藏青色裤子,头发盘了起来,不过她给自己化了一个稍微艳一点的妆,在晚上就显得格外的鲜艳了起来。
她摸了摸贝贝的脑袋,跟她说以后她们就要和南山叔叔一起生活了。
娘,生活是什么意思?贝贝双手托着下巴,仰着头问,已经有些犯困。
就是一起吃饭,一起干活,一起睡觉。桃小蹊尽量简单地解释道。
一起睡觉?南山叔叔也要和我们一起睡吗?
当然,只有一张床,我们只能一起睡。
也不为何,听了这话的贝贝困意全无,人整个精神了起来,再也不打哈欠了。
李南山从自个家过来的时候,身上略微带了些酒气,手里还拎着个篮子。那是他给桃小蹊娘俩带来的饭菜。
饿了吧,来吃饭。李南山递过去,又拿了碗过来。
喝点?桃小蹊暗搓搓道。
你确定?李南山看了看贝贝。
当然确定,今天可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桃小蹊坚定道。
那就喝点。李南山也很兴奋,只是在贝贝面前不好显出来。
终于,当他们两个喝完一瓶酒的时候,贝贝也睡着了,桃小蹊让李南山把贝贝抱到一边去睡,李南山小心翼翼着,把贝贝抱了过去。
做完这事的李南山杵在了原地,他意识到自己应该干啥,又有点不大确定。
你过来,我这头发卡住了,你给我解解。桃小蹊正努力费劲地解着头绳。
李南山上前,把桃小蹊的头抱在怀里,看了看,打了死结了。
那你给我咬断。桃小蹊就说道。
李南山就俯下身子去咬,桃小蹊就在这时抬头,两颗头,两张嘴,两颗心全碰到了一起,电光火石之间,是按捺不住,也无需按捺的蠢蠢欲动。
今夜风平浪静,连旺财都不叫了,乖乖地躺在门口,守着这历经风雨的一家人。
一场修行
昨夜一夜疾风骤雨,落红无数,桃小蹊醒来的时候,在李南山的怀里,那厮睡意正浓,也不怪他,谁让昨晚屋外细雨绵绵,屋内确实干柴烈火春意盎然呢?
贝贝睁开眼,看到娘在南山叔叔的怀里,一时不能适应,可以说是很不适应,爬起身子,眼睛眨了眨,也不叫娘了,还是桃小蹊先看到的她。
忙从李南山的怀里钻出来,朝着贝贝笑了笑。
贝贝等着她解释呢,可是她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她摊了摊手,对贝贝说道,这就是一起生活。
贝贝扁了扁嘴,原本她应该在娘的怀里,而现在娘在南山叔叔的怀里,她不喜欢南山叔叔了,尽管以前很喜欢。
她只想和娘在一起。
吃早饭的时候,贝贝情绪还是不高,如今这屋子比之前的还要破旧,小丫头心里充满恐慌,要不是娘还在跟前,她
指定要逃跑。
桃小蹊就用手肘怼了对李南山,把这个馒头拿给贝贝。
李南山主打一个听话,拿起馒头就给贝贝递了过去,因为烫手,他还给掰开吹了吹才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