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黑踏进院落,发现这院子却如其名,右边尽是青竹,左边摆了一个石桌,石桌上茶烟袅袅,一人正坐在石桌旁品茶。
大半年未见,此时这人着一身白衣,在一片竹林旁悠然品茶,倒好似过去那些金戈铁马、刀光血影都与他无光。
却不知白沉也有一些怔然,他入眼处先是一处月白裙摆,上面不知用着什么锦线织就成若干红莲,随着来人脚步蹁跹之间翻涌跳动,说不出的艳丽。
他再抬头只见来人嘴角含笑,双眼潋滟,勾勾的盯着他,“小沉儿,还记得我吗?”
他倏地也笑了,若是刚刚那管家还在,必然会十分惊讶,这位小主子自边关回来之后,性子便十分淡漠,偶有笑意也从来是客气疏离的,从未像此刻这般笑的有人情味。
“你来了。”
“倒是奇了,你这语气倒像是知道我会来。”
即黑走到石桌前坐下。
白沉轻笑了声道:“候你已久。”
“此话怎讲?”
即黑心思一动。
白沉给她沏了杯茶,“自你我一别,也有大半年未见。
你走时跟我说你是玄教护法雨二,旁人或许就信了你了,我却知你不是。”
即黑瞧着白沉眼里似有戏谑意,但也不顾得许多了,只想知道后话。
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骗了救命恩人你这脸皮倒是丝毫不燥。”
轻笑了声白沉继续道:“雨二我见过一次,为人矫揉造作,绝不似你”
像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白沉卡在了这。
“绝不似我什么”
绝不似你明明一脚已踏入了鬼门关,却强撑着那口气不肯走。
绝不似你浑身伤痕过百,治疗时却咬紧牙一声不吭。
绝不似你这般坚忍顽强。
敛了心神,白沉开口促狭的道:”
绝不似你那脸皮比边关城墙还厚。”
“好你个白沉啊,半年不见你这嘴皮子是越发利索了”
“不敢不敢,都是当初你锤炼的好。”
想到以前那段日子,两人都不发的笑出了声。
“说回正事,知道你不是雨二,再结合那段时间的玄教大变,少教主失踪,我也能七七八八的估计出你就是这失踪的少教主。
江湖门派众多,独独这玄教的少主是个女人早已不是个秘密。
再加上,你上次给我来信也没有遮掩身份。”
即黑点头,“之前瞒你是怕路上生变,你被我连累,而现今玄教大乱已平,”
即黑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乱党皆已处置,自是没有再瞒的必要。”
“问题就出在这。
你此次来京都应当是行踪隐蔽,几乎无人知晓才对。
你却不知道如今太子和三哥都知道你要来。”
白沉意味深长的道。
“你是说我教中还有叛徒?”
“这个,得你自己凭本事去找了。”
“那你又如何知晓我来京都是来找你?”
“之前是不知道的,最多觉着凭我两的交情你会来看我一眼罢了。
不过瞧着你这刚来,客栈都没找就直奔我这来,我就知晓你定是要赖在在这了”
白沉瞧着她轻笑道。
即黑看出来这分明又是在笑她脸皮厚呢。
那她也不介意一厚到底。
“我准备以你表妹上官卿的身份住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