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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文学>淮阴侯她准备发癫剧透 > 第31节(第1页)

第31节(第1页)

耳畔丝竹动人,宣武帝见乔迟抬起头似是要看过来,心中一软,忍不住举起酒盏冲他遥遥一酬。然而乔迟错开眼神,竟是假装没看到,施施然垂眸夹菜。倒是坐后头的成国公钱成良、齐国公郑克虎几个兄弟眼尖,立刻热情的站起身来,高高兴兴的端起酒碗朝他一敬,仰头就把酒喝了个底朝天。

大奉开国后,几个手握重兵的兄弟兵权交得干净,便都没有封王,而是封成了国公,视品为正一品,食邑万户。

乔迟本应与他们一起被封为国公,封号是应离阔想了许久才定好的——“秦”。这是最尊荣的封号,只有它能配得上乔迟。然而在册封大典当日,乔迟没有来,他一袭血衣,擅闯宫禁,杀向了后宫。

乔迟手下有两支奇兵,分别是玄甲重骑与鬼面军,他对鬼面军尤为珍惜,因此在天下初定之时,便向他讨了旨,让三千鬼面军全数退役,解甲归田。退役之后的鬼面军人回归正常生活,自然也会遇到寻常百姓都会遭遇的一些麻烦事,其中有一个居住在盛京城郊的鬼面军老兵,就遭到了一个世家纨绔的欺压。

那个纨绔叫卢琢,是河间卢氏的嫡子,也是应离阔的宫中后妃丽贵妃的亲弟弟。那老兵深受欺压,房屋地产甚至户籍都被毁,万念俱灰之下想要实施报复,可估计又怕连累到将军乔迟,百般折磨之下,竟然疯了!于册封大典当天跪到了乔府面前,交代卢琢的名字后,当众自刎,血溅了乔迟一身。

乔迟默不作声弯腰捡起掉落地上的傩鬼面具,往自己脸上一盖,抽刀上马,直奔卢家。

卢家见势不妙,令全家老幼妇孺拖住乔迟,将卢琢从后门送往宫中,藏到丽贵妃宫里。

乔迟纵马擅闯宫禁,提着刀循迹而至寝宫。丽贵妃把卢琢死死护在自己身后,不让乔迟杀死自己的亲弟弟。她大抵以为自己身为贵妃,乔迟这个臣子绝不敢放肆,然而乔迟见她挡在卢琢面前碍手碍脚,打算一刀把两人一起劈死。

应离阔要是来得稍晚半步,寝宫里便会横两具身首分离的尸体,然而他既然一来,便必须设法保下卢琢的命。皇帝难做,开国皇帝尤其难做,河间卢氏是一个大世家,与诸多世家都有姻亲关系,这个大世家的嫡子就算死,不能因为一介小卒而死,更不能被乔迟所杀,如果他应离阔能救下卢琢的命,日后这个世家也会对他这个天子更加俯首帖耳。

在诸多衡量之下,应离阔拦下乔迟,并令自己的亲卫迅速将卢琢送往宫外,往西北送去。河间卢氏尤善经营,大奉往西直到大蕃境内都有他们的生意,一旦把卢琢送到河间卢氏的生意线上,他们自己人会把卢琢护住,然后藏起来,让乔迟这尊杀神再也无法找到。

乔迟被护卫一路纠缠阻拦,皇城城楼上,他眼睁睁看到一队铁骑骑着快马将卢琢送往宫外,气红了眼,当场发疯,竟要翻身从城楼上跳下去追杀。

应离阔怕他把腿摔断,拼了命的将他按住,厉声呵斥,让他清醒。

“乔迟,你疯了!为了一介小卒,闯宫禁跳城楼,值吗?”

乔迟脸侧与脖颈全是血点,他双目通红的扭过头来问他:“奠定基业之时你答应过什么?你说等天下大定,会让我手底下每一个兵得享太平!现在才太平多久,就有人享受着我的兵打下来的太平,把他逼死在我面前……”

“今日是你的大好日子!敬告天地册封为秦国公,彪炳千古,永垂青史!想一想,乔迟……”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带三尺剑,立不世功。如今大业已成,封侯拜相,光耀门楣,只在今日,听三哥的话,快跟我回去,礼官等不及了,想想大局。”

乔迟却长臂一展,一把推开他,力道极大,“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是我那兵的忌日。”

“我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卢琢——他给我死!”

说罢,他翻身跳下了城楼,抢过一匹快马,追着铁骑一路西去。

此一去,就去了足足两个月。

河间卢氏以向大蕃王进献家族在大蕃境内所有的生意为条件,换取大蕃王对卢氏这位唯一嫡子的保护。大蕃王为得到这丰厚的报酬,将卢琢封为第一王臣,随时带在身边照看。

乔迟不声不响摸进大蕃王庭,诛杀卢琢于大蕃王卧榻之侧,割下他的头颅,只留下一具鲜血横流的无头躯体。

后来卢琢腐烂的头颅被挂在了城郊一处孤冢之上,而乔迟也跪到了刑台前,自领一百鞭。

由于违犯多条律法,且引发大蕃王庭震动,乔迟不得被封为国公。大奉不声不响多了位封地在淮阴的开国侯,而“秦国公”这一封号亦从此空悬。

如今大奉日益昌盛,也无需再顾及大蕃颜面,可当应离阔再度提起旧事,急切的欲将“秦国公”这一封号还给他之时,乔迟只是笑笑,对着空中皓月,举盏相邀: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第34章第三十四癫

四明山前,舞姬羽衣蹁跹,乐师鼓吹喧阗。秋风从旷野吹来,吹到人身上,带来一丝清爽凉意。

乔知予修长的手指百无聊赖的转着手中酒盏,瞥了一眼首座的宣武帝。

两日前,这位天子旧事重提,想要给她晋爵,她懒得搞这些,随口便谢绝了,他就郁郁寡欢到如今。

这老东西也真是个妙人,有时乔知予都觉得他与姻姻颇有相似之处,都是既要又要、欲壑难平。

如若当年她的兵安然无恙,她也顺利被封为国公,待宣武帝江山坐稳,按照帝王多疑秉性,此后难免对她这个位高权重、威望素着的秦国公慢慢产生猜忌;而由于如今的天下离政通人和还远得很,天子离垂拱而治也远得很,宣武对她不免依赖,因此她不做这个秦国公,只做淮阴侯,又让宣武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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