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众人眼中不约而同闪过一丝深意,目光在丽妃和宗雯华身上转悠。
已经经历过一次,窦昭昭只觉百无聊赖。
前世在宗雯华的引导下,她觉得丽妃可怕极了。可如今再看,才发现,原来二人的胜负早就定了。
宗雯华最擅长的就是隐忍,她就像一条毒蛇,死死地盯着你,潜移默化地纵容你,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而丽妃轻狂张扬,她的身上可供宗雯华拿捏的地方太多了。
宗雯华利用窦昭昭对付丽妃,又何尝不是利用丽妃恐吓、控制窦昭昭呢?
窦昭昭神游之余,捕捉到衷娥的脸色有一瞬间不对,眼神微微躲闪。
窦昭昭了然,如果说此前只是猜测,现在她能确定了,春儿就是死于宗雯华之手。
再看向宗雯华,她似乎被丽妃的话给气着了,眉头紧蹙,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沉吟片刻,叹了口气,“丽妃,本宫念在姐妹情分上,本不愿深究,谁知你竟如此冥顽不灵?”
“既如此。。。。。。”宗雯华转头看向衷娥,“本宫只能请陛下来决断了。”
丽妃面上一慌,只能强做镇定,“请就请!我问心无愧!”
知道陆时至要来,院中嫔妃一扫疲态,不动声色地整理起发髻衣裳,和和气气地坐在殿中喝茶。
皇帝醉心朝政,偌大的后宫就跟冷宫一样,除了新人入宫那一阵,其余时候,短则半月,长则两个月,根本想不起嫔妃们。嫔妃们去年进的宫,除了几个重臣之女,多是至今还未蒙幸的。
窦昭昭默默看着,心道白费功夫。
陆时至根本没把后宫的女人看在眼里,更何况只是死了个宫女这样的小事,只随口将事情交由皇后发落。。。。。。
窦昭昭正想着,殿外传来于力行的声音,“皇上驾到!”
窦昭昭跟着众人起身行礼,忍不住诧异看向珠帘处,一身赤金龙纹玄袍的陆时至径直穿过人群,坐上首座,“坐。”
皇后率先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阐述,尤其突出春儿的死状之惨烈,“臣妾本不想深究,奈何今日诸位妹妹都在,受此牵连,吓坏了,臣妾身为六宫之主,总要给个交代。”
三两句话,说的义正言辞。
丽妃脸都气绿了,忍不住分辩,“皇上,贱婢寻死,与臣妾何干呐,请陛下明鉴。”
陆时至显然不是有耐心听女人吵架的,当即一抬手,只问一句,“你不知情?”
得到丽妃肯定的答复后,陆时至眼睛都没眨一下,开口道:“广明宫宫女杖毙。”
陆时至话音落下,御前大总管于力行一个眼神,两个太监当即就把人架了起来。
眼瞧着要拖了下,殿中响起两道女声,“皇上!!”
是丽妃和张贵妃。
丽妃急哄哄道:“皇上,银朱是臣妾的陪嫁丫头,伺候臣妾多年,何况事出偶然,怎能怪她呢?”
皇帝思忖片刻,并未立刻开口。
“皇上,银朱有错,但罪不至死。”张贵妃不急不缓的声音响起,“今日诸位姐妹都在,实在不宜再造杀孽,也请皇上念在丽妃妹妹的面上,饶她一命吧。”
皇帝幽幽看着张贵妃慈悲温婉的脸,最终点了头,“那就杖三十,罚奉半年。”
丽妃松了口气,皇后则不动声色地沉了脸。
陆时至又开口了,“皇后说你们吓坏了?”
顷刻间,众美人一扫八卦的表情,又是蹙眉、又是捧心,拿出最动听婉转的语调,各显神通地诉说起心中的害怕,再不着痕迹地提一提自己的名字。
纵然窦昭昭已经是第二世了,也没碰见过这阵势,一时睁着眼睛,有些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