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端木云城松了口气。
幸好,他下午在船头偶然听到这一句,默默记在心里。
如果说是
自己在这里现场发挥,那指定要穿帮了!
沐琴雪又问道:“这一句意犹未尽,显然并不完整,端木公子可否现场指教下阕何在?”
端木云城早有准备,微笑道:“这不是刚乘船赶来参加琴雪你筹办的诗会么?诗词创作需要灵感,待我回去深思熟虑,完善全诗,也不负此行。”
见沐琴雪盯着自己,神情冷漠,端木云城心下一沉。
他很清楚,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下阕写得不好,那就是生生糟蹋了这一句。
“好,天色已晚,今日诗会到此结束,感谢诸位捧场。”
诗会的结束,比往常早了一个时辰,众人有些意外。
“一定是琴雪姑娘不忍心打扰端木公子,毕竟这可能是一首传世名诗即将现世,相比之下,一场诗会微不足道!”
端木云城听了奉承,总算心满意足,含笑辞行。
诗会散了。
沐琴雪这才寒着脸回到自己的闺房。
段云袖在此等候多时了。
“幸亏有云袖妹妹提醒,我看出来了,这一句诗的确不是端木云城那种庸才能作出来的。”
两名少女秉烛夜谈,梨涡浅笑,亲密无间,全然没了在外的繁文缛节。
段云袖一脸神秘,开门见山。
“琴雪姐姐,我去看了那个梁萧。”
“他当真如坊间传闻那般不堪么?”沐琴雪急问道。
段云袖答非所问:“我只是好奇,你爷爷为何突然从边疆送信来,指定要把你许配给他?”
沐琴雪低下螓首
,一脸失落。
“当年是他们梁家保全了我们沐家,我爷爷听说梁府还有他这么个独苗,就决定了,倘若宁宁与他退婚,便要将我许配给他。可我爹娘死活不同意,所以此事暂时密不外传……但以我爷爷的性子来看,等他回京,一定会促成此事。”
她口中的宁宁,正是镇远侯府千金,与梁萧指腹为婚的南宫宁,如今和礼部尚书的次子端木云青眉来眼去的。
与梁萧的婚约,成了南宫宁的累赘。
段云袖冷笑道:“你也说了,南宫宁是铁了心要门当户对,不可能看得上他一个罪臣之子。”
闻言,沐琴雪的呼吸有些紊乱。
段云袖看着闺蜜,心情复杂,又问道:“那你对那梁萧有何看法?”
沐琴雪镇定之后,幽幽叹息。
“我一向反对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既然生于沐家,享尽荣华富贵,自然需要承担作为子女的责任。就算我不嫁给他,我爹娘也一定会让我跟其他世家联姻。横竖是嫁,不如报恩,不是么?”
“我已想好了,他若能上进,我便做他的贤内助也好。他若就此沉沦,一醉不醒,便让他做我沐家的上门女婿,我护他一世也罢。”
说罢,沐琴雪注视着段云袖,柔声道:“云袖妹妹,你去看了梁萧没有?他人怎样?废了没有?”
“端木云城刚才吟诵的那一句,其实是出自梁萧之口,当时我就在湖边。”段云袖答道。
沐琴雪
手里的金茶杯“啪嗒”掉在桌上,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