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年长者,所以他需要克制、保持理智,确定错误的路线不再继续延伸。
因为乔谅是他的孩子,所以具备随心所欲的特权。
大雨细密密砸在脑海。
反复的战栗,狼狈的兴奋,是一种让他无法开口的酷刑。
在这样命运性的暴雨中,上次乔谅成为了他的孩子;这次,乔谅不全是他的孩子。
乔谅说:“我们就当今天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季疏礼喉结轻轻滚动着,他们紧贴的部位仍未分离,乔谅已经在做残酷的宣判。
金眸如沉晦的海浪,备受折磨的欢愉中,他眼也不眨地注视乔谅。
他的孩子俊美、清冷、不落凡尘的脸上,带着梦境中洇湿水彩般的红晕。
昳丽潮湿。像是湿透的海藻拽着人下坠,在广袤深海里叫人窒息。
“只要宴会照常进行,就没有人会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我依然会是你的好孩子;你依然会是我的好父亲。我们依然会是一家人。”
“好好表现吧。”
乔谅的吻轻轻落在他的脸颊。
略带轻缓讥讽的口吻。
称呼他。
“——‘父亲’。”
又宴会了哥
乔谅离开之后,留下一地狼藉。
阴冷的暴雨之夜,季疏礼浑身发烫,肌肉仍处于亢奋状态,心脏狂跳的频率快到夸张。
他坐在椅子上按着扶手冷静了许久,抬起手腕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手在发抖。
“轰隆——”
雷鸣映照起他脸颊和额头的汗珠,以及紧缩成针尖的瞳孔。
季疏礼平静地摸索找到眼镜,架上鼻梁,还能感受到手腕被绳索捆得磨出血迹的狰狞痛意。
大雨在玻璃上狂砸。
室内没开灯,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暗。季疏礼打开灯,整理残局。
将扔在地上的皮带拾起。
把地上的塑料方形包装扔进垃圾桶。
垃圾桶里,带着使用痕迹的东西,被他用纸巾盖住。
还有,乔谅遗落的浴袍扎带。
季疏礼注视着,金眸在阴暗的雨天被雷光映照闪动。
潮湿空气里还带着怪异的香气。
季疏礼胸口起伏,猛地闭上眼调整。
可一闭眼就像回到黑暗的雨里,虚幻的重量又压在他的身上。
季疏礼喉结滚动了下,不得不再次睁开眼,把乔谅的浴袍带子握在手心里。
疯了。
这一切。
季疏礼怎么可能不痛苦,又怎么可能不满足。
乔谅……
他的孩子。
他欣赏,喜爱,心疼的孩子。
他的心脏因为这个名字陷入痉挛。
高大的男人低着头,把洁白的束带紧攥着贴在棱角分明的侧脸。
严肃正经的教授,温和有礼的绅士,挺直鼻梁侧过去轻嗅上面残留的气味,呼吸急促起来,汗珠淌过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