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风吹。
时间不长,不短。
楚玊把最后一封信放回纸袋里。
然后她将整个纸袋拿起来,打横折,折三圈,把所有信裹在里面。
楚玊将手腕上偶尔束头发用的黑色橡皮筋取下来,将这个纸袋套住,确保里面里面一封信都不会跑出来,于是手上的纸袋变得板砖形状。
不远处的小卖部早关门了,铁栅栏紧闭,旁边有个套黑色垃圾袋的敞口白色塑料垃圾桶。
楚玊掂了掂手里的东西,过后,用力,将整袋情书投进去。
抛物线。
清脆的,响亮的,咚的一声。
这些信,从一个信箱,到另一个信箱。
就一眨眼。
唐玦没想到,这人这么随意就扔了。
她先选了一个不太重要的问题问:“你不怕被人捡到啊?”
楚玊:“不会,明早六点会有人来收垃圾的。”
惯犯啊……
“嗯……”唐玦开口:“呃,你要出去随便说一声,说你有男朋友了,也不用这么麻烦,不是?”
她尝试找到一个没有很在乎,只是随口建议的语气。
嗯,没有很在乎。
楚玊才是真的漫不经心,她说:“我没有兴趣跟不相干的人解释自己的生活。”
唐玦:“哈哈,哦。”
然后楚玊:“而且,我也没有男朋友。”
唐玦:“哈?你……你不是——”
楚玊抬眼问一句:“你从哪里听回来的这种事情?”
唐玦:“我猜的,上会儿,你打电话……呃我以为——”
楚玊的笑止住了她要说的话。
有一阵酒气蔓延出来。
楚玊的笑化得比这湖面还波澜。
“那是我哥。”她说。
“你哥,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哥。”唐玦有些懵:“我是说,网上的那种听说。”
“他比较低调,从事的也不是幕前的工作。”楚玊解释:“没必要出现在网上。”
唐玦“那他……从江州来,探望你?”
他们一家,江州人,也是网上听说的。
“不是,首都。他在首都工作。”楚玊有问必答,听话得很:“大学老师。”
“首都……首都大学?”
“是。”
“你们关系挺好的吧。”
“嗯,是很好。”
楚玊说着说着,将手臂搭在扶手上,撑着头,越讲越慢。
唐玦盯着她,又问:“头晕?”
“有点儿。”
“你喝多少了啊?”
“不多。”楚玊顿了顿,“但我酒量不太好……”
周围很安静,除了偶尔微弱的水声。
楚玊呼吸有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