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不远了,只要再翻过那一堵墙,还剩下五分之一的路程就能来到接应船只停靠的海岸。
只是越往深处走,周围越是昏暗,为了不被绊倒,他的脚步不得不放缓了点。
劫匪老大在心里不断怒骂,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选的路,让他来看看这能走吗?
要是有盏灯能看见就好了,不过劫匪老大也只是想想,他们选的逃跑路线自然是人越少越好,哪还会有人在这种地方点灯。
如此想着的劫匪老大就看到远处一盏银白的火焰自瞳孔中燃起。
火焰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出现,悬在半空,悠悠荡荡地飘浮着——
“鬼……鬼啊!!!”
等到属于思维的板块反应过来,尖叫已经脱口而出,劫匪老大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早就重复数次的脑补在此得到应验,所有恐惧喷涌着爆发出来,喉咙止不住发出刺耳噪音,他的头颅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只见一道修长高挑的人影稳稳站立在围墙之上,没有发出一点动静,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黄金雨自背后撒落,给身体镀上一层金光,背着光的面容模糊不清。
银色火焰从他的脚下蔓延开来,如同地狱深处的考验,挡住了受到审判之人一切的希望。
等到黎伊知慢悠悠赶过来时,这里的单方面碾压已经归于平静。
他从转弯处探出脑袋,只见黎旦站姿散漫,小巷的过道中是一个个凹陷下去属于青石板的裂缝。
在人类脚下,一张鼻青脸肿的熟悉面庞被踩进龟裂的青石板中。
黑色皮靴的后跟抵着脸,黎旦抬手整理自己乱了一丝的衣服,在劫匪挣扎动作下继续施加压力,直到痛苦求饶声传来。
“旦旦。”黎伊知走进小巷,与他的人类打了个招呼。
“别再搞丢了。”黎旦早有所预料地看过来,把从人身上拿回来的钱袋抛给他。
劫匪呕出一口鲜血,差点给自己呛到,磕磕绊绊沙哑的声音挤出:“你们……你们是一伙的……咳咳咳!”
“很难看出来吗?”黎伊知询问的语气很诚恳,他觉得他和人类的服装还挺配的来着,这不一看就看明白了。
不愧是敢抢劫银行的,脑子看上去就是不怎么好使啊。
“别废话了,回答我的问题。”黎旦撤回右脚,脚尖勾着人的肩膀一踢,高大的劫匪便轰然砸进身后墙壁。
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来,劫匪直接从墙壁上滑落跪倒在地,目光惊恐,语气带上讨好。
“您问!您问!只要你不杀我,问什么我都会说!”
“允许你讨价还价了?”黎旦冷笑。
死到临头了还在暗地里威胁自己,他可承受不起,银色的火焰瞬间掠过对面之人手臂。
噼啪作响的血肉焦糊味立刻传出,劫匪顿时额头刻在青石板上,顾不得脑袋传来的疼痛,抱着自己的手臂就是一顿哀嚎。
银色火焰可以瞬间做到极高爆发温度,劫匪颤颤巍巍松开捂住伤口的手,就看到那么一下而已,皮肉已是焦黑一片,纹理扭曲破裂,露出红肿组织,疼痛几乎是接连不断传来。
与此同时,那个恶魔还在慢条斯理说道:“想必也体会到银行里那些受伤的人同样的痛苦了吧?死不可怕啊……我会让你知道死有多么不可怕的。”
劫匪瞬间面无血色,高大的身躯哆嗦颤抖起来,恐惧已经埋入心底,他不敢停下,立刻接上话语:“对……对不起,求您……我会说的!我什么都会说的!”
黎旦轻笑,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聆听着信徒的忏悔,“那就先从你们为什么要抢劫银行讲起吧。”
“都怪飞鸟!飞鸟那群人疯了!”谈到这个,劫匪立即提高音量,即是想抓住一线希望,又是真的出于对他口中飞鸟的极端愤怒,还不忘再最后加上辩解。
“自从白鸟死后,那群人都他妈疯了,银行背后就是飞鸟,要不是活不下去,我们……我们也不会做出抢他们银行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啊!”
“这样啊。”旁听的黎伊知先是明白了一样点头,旋即又话锋一转,还用着颇为礼貌的请教语气:
“要不你还是从开头讲起吧,有点听不懂。”
劫匪愤怒的情绪被一刀切开,又连连咳了几声,差点没喘上来,他下意识想要发火,被手边拉扯下的巨疼拽回神志,只得咬牙憋屈:“……要从哪里开始说?”
黎伊知想了想,很客气地提出了建议:“你是黑匣岛本岛人吧,那就从岛屿上的势力开始吧,比如那个飞鸟是什么?”
“你们不是……”劫匪不愧是不太聪明的劫匪,直到此刻才注意到这两人的穿着确实不太像本岛人。
况且他们还都是高等级超凡者,如果来自黑匣岛,自己怎么会那么不长眼睛就冲上去!
劫匪顿时懊悔不已,恨不得穿越回过去揪着领子甩自己几个巴掌,现在却也只能乖乖开口。
根据他所描述的,黑匣岛上目前果不其然由黑手党掌控,就连岛主和其他“中立”的官方势力都不得不与其勾结。
众海诸神的信仰在黑匣岛上只有一个,也就是刚上岛的时候看到的属于渡拾鸦的教堂,教堂才称得上是完全中立势力,不参加任何纷争,只平等接受每个人的祷告。
不是说岛上所有人都信仰渡拾鸦,海洋上的信仰是繁杂的,并不排斥一个人同时信两位神,至于在黑匣岛上,纯粹是因为太过混乱而只建立了一座教堂。
随后便是黑匣岛的重头戏,大大小小分割着岛屿的黑手党们,其中最大的一个便是名为飞鸟的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