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像钓线抛入深潭,周围仍然毫无动?静。
薄莉有些?困惑。
难道那天她的感觉错了,他那么盯着她的唇,并不是?想要吻她?
那他半夜又为什么到?她的床前,用大拇指抚摩她的唇,甚至按进她的口中?
薄莉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埃里?克的身影。
这是?一个金碧辉煌的餐厅,用的都是?银制餐具,上面有“蒂芙尼”的标志;瓷器则是?产自匈牙利的“赫伦”品牌,盘底绘有鲜艳灵动?的知更鸟图案。
周围只有两三桌客人,都是?新奥尔良的有钱人,尽管对薄莉的传闻感到?好奇,但几乎没?人看向她,也没?人议论她。
埃里?克不在这里?。
是?他真的不在,还是?她抛下的钓饵不够刺激性?
薄莉大概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钓鱼了。
这次钓线空了,确实会?激起她再度抛下钓饵的冲动?。
米特看着薄莉,忽然低声问道:“克莱蒙小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下次约会?,你能否穿着裙子赴约?”
薄莉微微歪头?:“为什么要我穿裙子?”
米特看看她的手背,又看看她的唇,别有深意地说:“因为我还没?有对你行过吻手礼。”
话音落下,薄莉终于感到?了久违的被注视感。
她仍然不知道埃里?克在哪里?。
但能感到?他的视线钉在她的身上,如芒刺在背。
薄莉精神一振,浑身疲乏顿时一扫而空。
从?米特的角度看去,薄莉听?到?“吻手礼”三个字,脸就变红了。
看来她期待这个吻很久了。
米特朝她凑近了一些?,说:“还是?说,你希望我为你亲自挑选衣裙?也不是?不行,你喜欢什么款式的衣服,我叫人送到?你的府上。”
被注视感越发森冷。
他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存在感,视线冷得像是?要杀了她。
薄莉知道原因。
——她已经好几天没?穿他准备的裙子。
昨天的绿裙子,也不是?他准备的,而是?她找人定制的。
现在的绿色染料都含有一点?点?砷,被称为“有毒的裙子”。
不少女士穿上这样的绿裙子,一开始没?什么,时间?一长,皮肤却会?开始生疮、溃烂。
然而,那绿色是?如此美丽,以至于明知是?有毒的,人们?也趋之若鹜。
薄莉一开始穿绿裙子,只是?图个新鲜。
相较于其他颜色,绿色也更为吸睛,能引发更加广泛的讨论度。
当然,她并没?有蠢到?贴身穿,叫人缝了厚厚的内衬,裙摆也缝上轻纱,戴着长及手肘的真丝手套,才敢穿在身上。
她和埃里?克的关系,也像绿裙子一样,是?危险的,有毒的。
但又令人着迷的。
不过,今天早上,她起床一看,那条绿裙子已经不见了,估计被埃里?克销毁了。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薄莉感受着他的视线,想象着他的心?情,手心?一阵汗津津的,手指也因兴奋而微微震颤起来。
“都行,”她说,“只要是?正确的人送的,什么款式我都无所谓。”
这句话是?真的。
埃里?克送的裙子,并不是?完全符合她的审美。
有的太素净,太寡淡,像把一匹白缎披在了身上。
但她从?来没?有说什么。
埃里?克却明显误会?了她的意思。
视线越发强烈,简直像是?在咬啮她的皮肤,要在她的背上钻出?两个窟窿。
有那么几秒钟,她甚至感到?肩上一沉,被什么警告性地撞了一下。
薄莉猛地回头?。
只有一位侍者推着餐车,从?她的背后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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