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气球被扎了一个小孔,薄莉听见这话,顿时没了脾气,只觉无奈:“你真觉得他们比得上你?”
埃里克冷冷看着她,呼吸急促,没有作声。
这时,车夫坐上驾驶座,抖了一下缰绳,朝别?墅驶去。
薄莉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他盯着她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过去,明?明?已?经肌肤相亲,一些举动却还是跟野兽没什么区别?。
薄莉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扯近了一些,抬手?揭下他的?白色面具。
假如他是一头不可预测的?野兽,那这一动作就是把手?掌伸进兽口里,试探野兽是否会?猛地咬下来。
但很明?显,他在她的?面前?是驯服的?,白色面具被揭下,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始终紧紧盯着她。
薄莉见他这么顺从,心口似被灌入一股热流,胸腔酸涨发麻。
她忍不住亲了亲他残缺的?那半边脸庞,低声哄道?:“……我只有你一个情人。没人比得上你,除了你,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不知不觉间?,她已?坐在他的?膝盖上,下巴抵住他的?肩膀,轻拍他的?后?背:“这些戒指是给玛尔贝他们买的?。他们为我做事那么久,还没有送过他们什么礼物。”
在外人看来,这绝对是一幅古怪而奇特的?画面。
埃里克身穿垂至膝盖的?黑色大?衣,脚上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鞋身窄而凌厉,气质冷漠而强势。
薄莉的?身形比他小那么多,手?只有他手?掌一半大?小,坐在他的?膝盖上,简直像被家长抱着的?孩子。
如此明?显的?身形差距,她却是哄慰的?那一方。
也只有她,才能哄慰他冷静下来。
一路上,薄莉不知讲了多少甜言蜜语,说得喉咙都有些发干,埃里克的?呼吸才稍稍平定了一些,将头抵在她的?颈侧,深吸一口气。
时机到了。
薄莉摸着他颈后?的?头发,亲了一下他的?耳垂,顺势说道?:“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冷,有些哑:
“什么事。”
“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离开……”薄莉说,“你不能杀死戴着这些银戒指的?人。因为我还会?回来,不想回来后?看到一堆熟人的?尸体。”
——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离开。
他脑中嗡的?一声,神经顿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似乎下一秒钟就会?发狂。
恐怖而尖锐的?情绪积淤在他的?胸口,过往的?画面从眼前?接二连三地闪过——酷刑室,遍地都是残肢内脏,新的?尸体,旧的?尸体,血液开闸一般涌流而出,满室腥臭。
他过去以杀人为生,如果她离开,他怎么可能不杀人?
他必须杀人,才能缓解这种焦躁不安的?情绪,才能平息癫狂混乱的?神经——
这时,过去的?画面轰然破碎。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薄莉吻了上来,主动伸出舌尖,撬开他紧闭的?唇缝,濡湿了他的?唇齿。
她吻得温柔极了,也耐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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