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点点头:“多谢小姐。”
丁管家见郡主收下了孙女,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他将一块羊脂白玉牌放到秦钰手中:“这是夫人临终前交给老奴的,夫人交代,要等小姐您出嫁的时候亲自交到您手上。”
秦钰将那玉牌握在手心,上面刻了一个“瑾”字,她细细摩挲,不知何意。
“小姐,侯府不比秦府,听闻那侯府规矩森严,人际关系错综复杂,此去定要万事小心!”
丁管家浑浊的眼睛里又开始盈起了泪,对秦钰反复交代。
秦钰轻轻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身不由己,我只盼能在侯府安稳度日。”
外头的嬷嬷又在外头连声催促。
秦钰轻轻叹了口气,对兰儿说道:“罢了,我们走吧。丁伯,您多多保重身体。”
丁管家红着眼睛,躬身行礼:“小姐放心,老奴会照顾好自己,您要是受了欺负,要记得回家。”
秦钰带着兰儿,在嬷嬷的催促声中登上了回宫的马车。
马车启动,秦钰透过车窗,望着渐渐远去的秦府,泪水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兰儿见状,默默地递上一块手帕,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皇宫中,一路上,宫女太监们纷纷行礼,可她无心顾及,只觉这宫闱之路漫长冷寂,每一步皆似踏于芒刺之上,惶惶然不知前路何方。
进了万寿宫,秦钰顿感压抑,太后一改往日慈爱的模样,高高在上坐在贵妃椅上,阖目养神。
一旁的孟公公见到秦钰过来,行了一礼,道:“郡主。”
但太后没有睁眼,依旧瞑目而坐,似乎真的入了梦乡。
秦钰不敢多言,宫闱礼数不可僭越,遂与兰儿恭敬跪地行礼。
时间悄悄流逝过去,膝盖渐渐感到酸痛,秦钰咬唇强忍,不敢稍有懈怠。
约莫一炷香时间,太后方徐徐睁眼,似是看不到殿内跪着的两人,只向孟公公吩咐道:“将陈太医带上来。”
“是。”
孟公公尖细的嗓音应了一声,迈着小碎步出去了。
不多时,公公引着陈老太医步入殿中。
秦钰抬眸望去,见师父发丝凌乱如蓬草,身形较往日消瘦许多,且衣袂之上似有隐隐血渍。
她心中一紧,师父在皇宫中这许多天,怕是受了诸多磋磨。
太后睨视陈老太医:“给哀家瞧瞧,身子可是好些了?”
孟公公将一方秀帕搭在太后手腕上,陈老太医隔着帕子把脉。
俄顷,陈老太医垂首,恭敬回道:“娘娘身子已然大好,无需再行诊治。”
太后颔首,轻“嗯”一声,道:“回去吧,务必将陈老安全送回府,要是路上有什么闪失,仔细你的皮!”
孟公公连忙应诺,又带着陈老太医退出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