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书一脸云淡风轻地摇头。
沈郁澜皱着眉,“闻阿姨,我知道,你不是想做什么生意,你就是觉得他们不容易,想帮他们一把,让他们的生活能过得好一点,那也没必要凡事亲力亲为吧,你交给我,我来帮你做,而且,而且有些人他们就不值得你同情,今天敢这么跟你说话,明天就敢……”
闻砚书掩嘴笑了。
耳坠一晃一晃,和她的笑容一起,摇曳在沈郁澜越来越不清白的眼里。
“你干嘛要笑?”
“你是在生气吗?”
“是。”沈郁澜不知道闻砚书为什么要这么问。
遍地是黄土,弄脏了闻砚书限量款高跟鞋,一望无际的麦田为背景,她背过双手,晃了晃身体,“那,是为了我吗?”
耳根的红和脖颈的汗
闻砚书的气息近在咫尺,沈郁澜摸摸鼻尖,视线移向别处,“是啊,他都那么说了,我当然生气了。”
“这样啊。”
“不……不然呢?”
闻砚书盯了两秒她爆红的耳尖,看破不说破,“没什么,随便问问。”
“哦。”
黄土掩盖不住两个人之间怪怪的感觉,沈郁澜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不知在想什么。
闻砚书落后她半个身位,突然握住她的胳膊。
那是微风扫不出来的轻痒,勾起心里一阵小小的骚动,从耳尖红到脖子以下。
这种感觉让沈郁澜措手不及。
该死,我是对今天的空气过敏了吗?
一半肩膀僵了,余光一直往后偷瞄,闻砚书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看来只是把她当成拐杖了。
黄土铺就的小路蜿蜒曲折,堆成小山的垃圾顶部盘旋着各种嗡嗡叫的虫子,这是沈郁澜生长的环境,她曾无数次踏足过这里,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对这片土地皱了眉。
“闻阿姨,你会在这里待多久呀?”沈郁澜回过头,看着闻砚书的脸。
“不清楚。”
“你会走吗?”
闻砚书轻声说:“嗯,我的家不在这里,我的一切都不在这里。”
沈郁澜无言笑笑,转回身。
她的笑容渐渐僵在嘴角,至少在另一双眼睛看来是这样。
黄土地上的她,像是前面山脚岩石缝间流淌出来的泉水,水从泉眼流出来的时候,你知道那是水最原始的形态,泼起来的水浸湿她半边衣裳的时候,她笑着朝你摆手,溪水清澈见底,像她单纯的灵魂,纯粹得只要稍微肯用心就能读懂她,了解她耳根的红和脖颈的汗,你知道,离开这里,不会再遇见像她一样的姑娘了。
她抬起胳膊,擦擦额角的汗,仰头看了闻砚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