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宁动作一顿,随后将布巾递给他。
他接了过来,用布巾裹住一大撮长发,轻轻揉搓。
他不言。
周康宁也不语。
室内安静了下来。
很快,头发擦完。
郭信恳将布巾挂到衣桁上,之后又来到炕前。
炕上,大红喜被铺满所有角落,沉默片刻,他轻声道:“咱……洞房吧?”
“……嗯。”
周康宁垂着脑袋,并不看他。
于是他坐下,手抬起:“我帮你宽衣。”
周康宁没回答,但身子却是朝他身旁挪了一下。
这个小小的动作,令他惊讶。
惊喜。
他原本还有些迟疑的手,顿时麻溜了起来。
二月中旬,夜间有些凉,每晚依旧烧炕。
因此,他只解了周康宁外边穿的长袍,之后便催周康宁躺到被窝里去。
被窝里热烘烘的。
温度正合适。
他自己也急急解了衣裳,掀开喜被躺了进去。
周康宁平躺着,他一进被窝,就伸出手将人抱住。
可谁知道,他还没来得细品这一刻的美妙,周康宁就由平躺改为侧躺,然后手臂搭在他腰间,人也往他怀中挪。
他双眸瞬间睁的老大。
什么情况?!
“洞、洞房,花烛夜。不、不扫兴。”
“你待、待我的,心。我、我知道。”
周康宁磕磕绊绊的解释。
他现在虽没喜欢上郭小公子,可他既然答应了成亲,那就不能拉着脸。
他得配合。
而且,郭小公子人好,待他也好。
就今日的当众毒誓,世间有几个男子能做到?
洞房花烛夜,人生四大喜之一,他想让郭小公子高兴。
这个解释,听得郭信恳鼻子一酸,泪都快出来了。
这两句话,足以将他这三年里因情而生出的所有酸、苦、辣,都抚平了。
宁哥儿。
他的好宁哥儿。
他抱紧了怀里人,眸中含着水雾,开口道:“好宁哥儿,我真想把心挖出来给你瞧瞧。”
“大、大晚上,别、别吓人。”
周康宁却道。
他闻言,噗嗤笑出声来,便道:“好,我以后少说这些话。”
他摸索着,寻着了周康宁的手。
抓住,而后与之十指相扣。
紧张大为缓解,他犹豫片刻,还是吞吞吐吐的道:“宁哥儿,其实……不是我寻借口,是世间男子大多这样,第一次房事,因为激动、舒服,就交代的比较快。”
“所以,待会万一我也……你别失望,包容我一下,好不好?”
“……好!”
周康宁有些乐,声音带上了笑意。
但郭信恳不觉得丢脸。
与其事发了再解释,不如先说清楚。
“那我解你小袄了。”他道。
“我、也帮你。”周康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