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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第1页)

柳安予瞳孔颤动,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心脏一缩一缩地?抽痛,忍不住伸出手想要为他擦去?唇角的血。

“别。”顾淮下意识躲过她的手,染着蔻丹的指甲刮过他的脸,像在触碰一座死寂的冰雕。

他张了张口,压着将哭的情绪,从剧痛的喉咙中挤出两个字,“我?脏。”

柳安予的眸子落在他脸上,一寸一寸掠过他通红地?委屈自卑的眼、眼角冻结的冰晶、惨白的唇瓣旁那抹刺眼的嫣红

“送去?太医院,快!”

寒云凝滞,满天的雪花好像被冻在空中,顾淮只敢轻轻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焦急的侧脸。

“别睡,成玉。”柳安予攥了攥他的手。

“好,我?不睡。”他安静得像个孩子,费力撑着半阖的眼,鸦睫已被霜染得雪白。

“你手好冷,好冷。”他轻声呢喃着。

“是你的手冷。”柳安予忍不住落泪,她想解开披风给他盖着身体,却被他拉着手不肯松开。

顾淮所有的力气都在手上。

他望着她,感觉雪飘飘扬扬地?下,却好似在避着她,眼中便也只有她。

“我?,我?不是,坏人”他艰涩地?张开口,眼中的泪失神落下,“我?保下了,李璟的命狗皇帝,也死了你叫先生,不要恨我?,你你也,不要恨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柳安予哭得不能自抑,她死死抓住他的手,“要死也是我?先死!我?们说好的,你要为我?写祭文的!你不要,不要死——”

“我?怕,我?要,失言了。”

“予予,我?那天只是,气话”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喉口剜下来的话,泪悬在眼眶中,随着马的颠簸,砸在她的手腕上,“你,你不要,不要再生我?的气”

柳安予听?着心如刀割,胸腔中有一股气压着,眼眶酸酸的,一个劲儿?地?摇着头。

顾淮的血从伤处不断涌出,沾湿了马的鬃毛,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路鲜红的印记,像一朵朵妖冶的血花,从雪中绽放。

“我?已,从家?谱中,除名你拿好,和离书”他的声音渐渐微弱,像濒死的小兽呻吟,慢慢失去?生的气息。

他将自己从爱的人身边摘开。

早在送走左相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为大家?找好了退路,唯独,没有为自己想过。

“如果,他们,要将我?碎尸万段”顾淮的喉口像被灼烧一般,眼中带着强烈的不舍,水雾模糊了他的眼睛。

“请你,务必、务必抛下我?。”

身体的温度渐渐降低,他好像要抓不住她了。

“不许死!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你怎么死我?说了算!”她怒斥他,将他近似遗言的话堵在他的喉口,倔强地?替他擦去?脸色的血,血污沾染她洁白的指尖,“是你先招惹我?的,不可以放弃我?。”

“顾淮,五月涨潮,你说要带我?去?盱眙县吃虾的,不可以食言。”

“和离不怕,大不了再娶我?一次。这?次我?可以不要广兰花,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不管是千刀万剐,还是碎尸万段,我?们都要在一起。”

柳安予哭得泣不成声,一股脑地?吐出话来,两双泪眼凝绝相视,指尖划过他的掌心,看?他泪眼婆娑,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最终,她松开了他的手。

柳安予眼睁睁看着顾淮被送上榻,太医一拥而上,隔了屏风阻断她的视线。

她登时失力一般瘫软在地?,眼睛死死盯着屏风上的竹纹。

永昌十八年隆冬,李琰蓄意弑帝,起兵被俘,狱中畏罪自尽。大殿下李玮平叛乱,斩逆贼,遵从先帝遗诏即位,改国号为安,年号永熙,召开国功臣安乐郡主为左相,加衔太师。

李璟大刀阔斧,将朝廷上下肃清了一遍,无论官职大小,凡犯案官员,皆按律处罚,绝不姑息。共查办奸佞一百二十余人,该下狱的下狱,该抄家?的抄家?,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李璟头上的衮珠串串晃动,他挥挥手,悄无声息地?屏退下人,一步一步缓缓走进屋内。

屋内飘着淡淡的竹叶香,柳安予坐在床边,背影纤细,轻轻舀起深褐色的汤药喂到顾淮唇边,细心地?刮去?他唇边溢出的药。

李璟暗了暗眸,轻声唤了声安乐。

柳安予一愣,连忙放下药碗起身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免礼。”李璟连忙去?扶她,虚虚托着她起身,“你我?私下,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柳安予轻轻摇了摇头,“君臣之间,礼不可废。”

李璟眸中划过一丝落寞,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柳安予忽地?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先皇后的遗体可找回来了?”

“找回来了。”李璟眸中夹杂着难过,扯了扯唇角,“只剩白骨,从月季盆里挖出来,又重新安葬了。”

他忍下情绪,不由得转开话头,“他,还没有醒吗?”李璟看?了榻上安睡的顾淮一眼。

“断断续续地?醒,但好在,醒的一次比一次时间长。”柳安予敛眸,转身给李璟抱来一个小凳,声音略带歉意,“屋里就这?一个了,皇上将就着坐。”

“无碍,我?坐会儿?就走。”李璟垂眸,将手放在双膝上,局促地?摩挲了几下膝盖。

柳安予落回座位,给顾淮掖了掖被角,语调轻微,“皇上日理万机,此番前?来,定不是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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