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真是纳闷儿这女儿从小养成的节俭习惯到底是跟谁学的?
苏家虽然不富裕,但是因着苏达是女郎,自然打小就精细养着,每月都会给牛婶五两银子,而且据他所知这五两银子无一不用在苏达身上。因此他每次出去公办都会带些外面的新奇玩意给牛婶娘两,只是这次东西全落在齐风寨了。
苏达嫌苏父慢手慢脚,扔下手中扫帚,噔噔噔从西厢房开始一间房一间房的开始吹油灯,下嘴那叫一个快准狠,就怕哪盏油灯多燃半刻又浪费灯油。一溜烟的功夫,从西厢房跑到正厅,灯已经灭了大半。
这时洒下的银色才盈满小院,缓缓流淌。
正当她准备吹灭东厢房的最后一抹光亮时,铜首扣响,她顺着小窗向门口望去,青砖影壁后一美丽妇人提着食盒莲步款款,苏达哪里还顾得上眼下油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迎那妇人。
晃眼功夫,人已经到美貌夫人跟前。
洒扫院子的苏父不由得失笑摇头,这孩子明明都已经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见到牛婶还是一副稚子模样。提着扫帚缓缓往牛婶跟前走。
人还没站定,就听院门外震耳欲聋的叫喊声,手上一个不稳,连人带扫帚差点摔在地上。
“阿娘!”
怒气冲冲的少年郎闯进院门,徒留铜首嗡嗡作响。
他一把扯过牛婶手中提盒,扣住她纤细手腕,一改往日憨厚性子,强硬又执拗,“你跟我回家!”
“牛牛?”
“牛崽子你犯什么疯?”
茫无所知的父女二人瞧着突然发疯的牛牛,不知所措。
他泛红的眼盯紧二人,确切的说是盯死了苏父。那眼神说是见到杀父仇人也不过如此。
“我告诉你!我阿娘是不会嫁给你的!你休要拆散我们母子!”
此话一出口。
啪一声,扫帚瞬间触地。
屋漏偏逢连夜雨
整个小院都静默了,唯有寂静如水的月光照亮这荒唐时刻。
“你在说什么胡话?”牛婶想挣开他的桎梏,用力甩两下手臂,但力量悬殊,哪里比得上十四岁少年的劲头。
苏父见状,只得温声细语采取怀柔政策,“牛牛,你打哪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可少年哪里还有理智,见到所谓的‘罪魁祸首’,矛头直指,不依不饶。
“就是你!原来你天天都在打我娘的算盘!亏得我还一直将你视作长辈。尊你,敬你!”
“我怎么打你娘的主意了?”这话问得苏父自己都想笑。
牛婶望着还在无理取闹的牛晴朗,耐心已经逐渐清空。
“牛牛,你听阿娘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苏达实在看不过眼,蓄力起跳一把揪住比她高一头的撒泼少年郎的左耳,待她落地站直身子,那厮弓着腰猫着头,惨叫连连,头上半悬着的四方帽应声坠落。她胳膊弯曲将他脖子夹紧在腰侧,一巴掌拍向那四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