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心下一惊,未曾想到他会如此重视,又见他拿出了一幅画像,画中是一个甲胄在身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女子。
随从正揣测此人身份,便听韦玄忠吩咐道:“此人便是那大桓女皇,叫他们照着画像搜寻,无论如何,若来者是她,绝不能让她活着回到云京。若能取其性命,桓朝必乱,蜀地至少二十年无忧。”
明白此事要紧,随从立即领命,不敢懈怠。
为求稳妥,他火速飞鸽传书之后,又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前去送信。
沈渊醒来时,晨曦刚刚撒下。
意识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他警惕地坐了起来,就看到趴在床边的段曦宁。
见她在,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她的睡颜。
她似乎困极了,睡得有些沉,并未被他的动静吵醒。
担心她睡得不舒服,他想要让她到床上睡,却有几分虚弱,怕是抱不动她,不敢惊扰。
沈渊静静坐着,难得能与她这样相处,出神地看着熟睡的她,怎么都挪不开眼。
他竟异想天开地想,若是能长长久久地与她这般待着,便是让他去死也甘之如饴。
其实,他腿脚未伤,头虽还在发蒙且隐隐作痛,却并无大碍,若是趁此机会抛下她离开,轻而易举。
不知为何,此刻他却极不舍,一步都挪不动。
长久以来,他迷惘也好,逃避也罢,归根结底是觉着自己身若浮萍,想寻找心之所向。
现下他似乎明白了。
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段曦宁不知何时醒了,见他盯着自己出神,抬头盯了回去。
不得不说,沈渊确实是谪仙般的翩翩公子,即便是缠着一条包裹伤口的白布,也不显狼狈滑稽,反而气质高华,仍旧赏心悦目。
意识到她醒了,他才回过神来,忙问:“可有不适?”
她托腮笑道:“本来不舒服,沈公子养眼,将我的不适都驱散了。”
“莫要玩笑。”被她逗得一时语塞,他哽了哽,耳根微红,佯装板着脸说了这么一句。
随后想起了什么,他赶紧问:“我们这是在哪儿?”
想到救他们的人,她眉头微挑,道:“被一对师徒救了。”
“还好。”他松了一口气,起身将床铺让开,“你安心再睡一会儿吧。”
“别了。”她上下扫了他一眼,起身盯着他额头上隐隐渗血的白布,“你伤得不轻,乖乖躺着吧。”
“我……”沈渊顿了顿,“我没事。”
“没看出来你这么细皮嫩肉的也能这么皮实啊!”她玩笑一句,起身凑到了他眼前问,“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