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谢氏看着自己的女儿,满眼的悲伤。
姜嬗勉强挤出笑来,“娘,您别哭了,我如今还好好的呢。”
她朝这边望来,先是看到了姜姽,道:“大夫让我好好静养,我想着月子里难熬,还是得有个说话的人。姽姐儿,你留下来住些时日吧。”
又往一边看了看,在看到紧紧搂着姜姒脖子不放的如姐儿时,表情有一瞬间的意外。
良久,道:“五妹妹,你也留下吧。”
……
留下来的人除了姜姽和姜姒,还有谢氏。
谢氏寸步不离地守在姜嬗的身边,一应侍候皆不假手于人。她不时侧过头抹眼泪,说话时声音都带着哭伤之后的嘶哑。
顾氏和余氏离开之时,表情都很复杂,尤其是顾氏。顾氏忧心忡忡地看着一脸稚嫩的女儿,几度想说什么,又都咽了回去。
姜姒送她们出去,小声安慰道,“娘,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你…你还是个孩子,你能有什么数。”
“我知道娘在担心什么。”姜姒回望着姜嬗所在的院子,用更小的声音说:“大姐姐看着像是不好了,她留我和四姐姐下来应是有所打算。”
“玉哥儿!”顾氏心下一惊,四处望了望,目光惊疑,“你看出来了?娘跟你说,你性子简单,这种事不适合你。你明白娘的意思吗?”
且不说女儿的命格有异,便是没有,这件事也不合适。
“娘,我明白的,我就是陪大姐姐说说话而已,我不会有任何的想法。”
听到女儿的话,顾氏总算是放了一点心。
她爱怜地替姜姒拢了拢披风,不无感慨地道:“以前我老觉得你还是个孩子,哪成想不知不觉你竟长大了,你既然能看明白,想来也知道该怎么做。玉哥儿,你好好的,等过些日子娘来接你回家。”
姜姒无比乖巧地“嗯”了一声。
往回走时,远远就听到下人们惊慌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世子夫人又晕过去了”之类的话,再后来就是太医匆忙而来,又叹气而去。
屋子里隐隐约约有哭声,听着像是谢氏的。
谢氏哭得十分压抑,生怕被别人听了去,但哪怕是如此,强烈的悲痛让她很难控制情绪。她望着如同被抽干血色与力气的女儿,哽咽到泣不成声。
“嬗姐儿,我…我苦命的女儿…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早产大出血,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是回天无力。她多想问问老天爷,这样的事为何偏偏落到她女儿的头上?
姜嬗已经醒来,虚弱无力地半抬着眼皮,说话都显得十分的费力。“娘,您别哭。事到如今,我只是担心如姐儿和安哥儿,他们还这么小…您觉得四妹妹如何?”
安哥儿是她给刚出生的儿子取的小名,寄予希望儿子平安健康的愿望。
谢氏哭着摇头,拼命将眼泪擦干,强忍着悲痛道:“以前瞧着还是个不错的,但近日里……我看着心性似是有些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