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很安全还保护啥啊?】
终于把护甲穿好,宋扬一边披上外袍,一边转过身看李瑾玉,发现他正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皇帝是不是怕了?也是,这么小的年纪就要经历造反,是不是太过残忍了?哎,这还是第一场呢,太后要造反,三贝勒也要造反,往后经历造反的机会多了去了。】
“陛下别担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将蔺丞相带进宫中来的。只有我去他才会放下戒备,不然不管是谁去,他都可能留下后援以便救助他自己。”
确实如此。所以李瑾玉不管再怎么担心宋扬,舍不得宋扬去涉险,他都没有第二个人选。
“朕知道了。”他望着已经装束完毕准备出发的宋扬,叮嘱道,“我会派侍卫去充当马夫,一有危险你就躲在他身后。不要逞强,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陛下。”
宋扬浑不在意,随口应了。
等他走了,李瑾玉脸上的担忧更显。
李朝上朝时间比前朝晚,宋扬出发的时候,朝臣都还未出门。
太阳刚刚爬出来,东边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地上时,宋扬叩响了蔺府的大门。
蔺丞相听到下人通传是他,连忙让人迎进来。
蔺丞相刚起不久,正待洗漱一番去上朝,让下人先备好早点给宋扬垫垫肚子。
宋扬喝了半碗粥,调笑道,“丞相这儿的点心虽好,但杂家可不能再耽误下去了,陛下说想在早朝之前与您商议北边之事。”
北边防线屡有匈奴来犯,确实是面前最棘手的问题。以往皇帝也没少提前喊官员商议要紧之事,再在朝会上一锤定音。
蔺丞相心里哪怕有一丝疑虑,见宋扬此时一脸惬意,还能喝下半碗粥,脸上还尽是惬意的笑容,倒是没再有任何不安之感了。
他被催促着塞了个馒头就出府了,心里还记挂着别的事,不疑有他。
等他和宋扬一块坐在马车上,他才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名单塞给宋扬。
“自上次一事后,老朽在朝中再没多少亲信,既然陛下还未安排新的官员补上去,公公您看,可否将这些人安排进去?”
宋扬接过名单,认认真真地将名单上的名字看了个遍,朝蔺丞相道,“虽说全部安排上去不尽然能实现,但是十之八九还是可以的,丞相大可放心。只有丞相在朝中如鱼得水,杂家才能跟着吃香喝辣。丞相的事,杂家必定尽心尽力。”
“那便劳烦公公了。”
蔺丞相松了口气,他现在进退两难,但不管是进是退,他都需要有更多的助力。好在宋扬如今在御前的红透了的人物,想来塞点人进去都是轻轻松松的。
“对了,不知贵人在后宫可还安好?”想到女儿,蔺丞相问道。
自从他被软禁到重获自由,都没收到过女儿的任何一封信,不知道是女儿也出事了,还是没人把自己的消息传给她?
“贵人早些时日受了些牵连,杂家都保下了贵人,没让贵人吃一点委屈。只是送信这事,现在不是合适时机。这几日若是有机会,杂家会让贵人在宫中与您见上一面的。丞相大可放心。”
“好、好!”蔺丞相连连道了几声好,又笑呵呵道,“有公公帮衬,老朽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料,就在两人离皇宫大门仅有不到五百米距离时,忽然有一队提着刀枪的士兵出现,他们骑着马,挥舞着刀枪,粗鲁地把他们赶到了一边,“滚开,都滚开!不想死就滚得远远的!”
蔺丞相不满地拧起了眉,想看看是何人刚对他如此放肆,刚掀起帘子一角,只看见一匹接一匹的骏马在他们身边飞驰而过,刚要嗬哧,没成想宋扬动作更快,越过他把帘子放下了。
“这帘子一掀全是尘土,别把丞相的衣裳和胡子给弄脏了。”
说完,宋扬又去催促赶马的车夫快些。
身侧那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一阵高过一阵,还有宋扬那奇怪的举动,都令蔺丞相心里不安起来。为何大清早会有这么多士兵巡逻?不对,是巡逻吗?怎么还骑着马?
难道不是官兵?是出了什么事吗?还是……有人要造反?
他的眉心一跳,忽然想到了什么,望着宋扬的目光里带着审视与探究,“公公,外面是何人?”
宋扬没想到蔺承实出发得比他们预测的要早上一刻钟,心脏也是打鼓般狂跳,面上却强装镇定,一脸不在意道,“想是魏将军,整日像个莽夫般不顾规矩,教得手下的将士也是清早叨扰百姓安宁,等回宫去一定让陛下狠狠训斥一番。”
这话说得,若是旁人就信了。但蔺丞相是特意调查过魏则刚的,在他看来,魏将军最是狗腿忠诚,皇帝说南那是撞到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主,若是皇上没有命令,魏则刚是不可能私自调动官兵在城中游走的。
他思索着,趁宋扬不注意,眼疾手快地掀开车帘,抬眼一看,只见马背上坐着的将士赫然是一副深绿色的铠甲——那是,巴蜀驻军独有的戎装!
还未等蔺丞相眨眼细看,确认自己不是眼花时,宋扬已经强行按下他的手,目光里带着威胁。
“丞相,我说了,别掀开帘子。”
蔺丞相眼睛突突直跳,他的手指向车帘外,惊疑未定,“那是,巴蜀驻军吗?”
宋扬的眼睛也不受控制地睁大,似乎没想到就那么一眼,蔺丞相居然就猜中了。而正是宋扬的反应,让蔺丞相确定是自己大儿子蔺承实回来了。
但是,他为什么会回来?
皇上无召召他回京,他私自回来可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