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随手说了句“我去看看”,就飞快地带着袁杰前往软卧车厢。
可等他到的时候,还是太晚了。
高虎已经死了。
他双目瞪圆,口鼻间都是呕吐的污物,弥漫着浓重的酒精味,再混合着食物的酸味,只令人想吐。
周围的床单褶皱重重,鞋子蹬掉了一只,足见最后的痛苦挣扎。
酒?哪来的酒?!
李军的目光飞快地扫向周围,一张张冰冷麻木的脸上,充斥着对死亡的恐惧和刺激感,如同探照灯般的双目,既害怕得不敢看过去,又忍不住伸长脖子想要看得更清楚。
或许同情,或许窃喜,每一张都像是嫌疑犯的脸,又透出路人的无辜。
他没有看到席溪。
也是,作为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子,他肯定不会来凑热闹。倒是他丈夫,远远地站在人群最后,冰冷地看过来,目光里没有一丝人味。
其实真要是怀疑,他更想怀疑席溪的丈夫。他的言行举止都透出与周围环境的格格不入,又孔武高大,当过兵,不论是从心性还是能力,都更像是行凶者。
可在他的身上,却找不到一丁点破绽。
这对夫妻,太奇怪了。
等等,李军觉得自己忽略掉了什么。
他猛地扭身,看向高虎对面的铺位,这才发现那里根本就不是空位,而是睡着一个老太太。
这么大的动静,他都没有醒……
他飞快地试了试他的呼吸。
还活着……
浑身也是酒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痕迹检验科的人很快过来了,此时的他们早已不复上车时的光鲜亮丽,眉宇间都充斥着愁绪。
刘卫国将门把手上的指纹提取下来,试着转动了两下锁,询问:“当时是谁第一个发现的?”
张建华站了出来:“是我。”
刘卫国问:“门是锁着的吗?”
张建华点头:“是的,我先是敲门,没有人应声,试着推了一下,发现推不动,想来是从里面锁上。后来是列车员拿着钥匙,过来将门打开。”
刘卫国看向列车员:“你确定当时门锁着的?”
列车员愣了一下,当时太慌乱,他只是下意识地把钥匙插进孔里,之后一扭,再推,就打开了。
可要是让她确定,似乎又不那么确定了。
看她迟疑,刘卫国皱起眉,就怕这种。
门锁看上去没有破坏的痕迹,但话是真是假,就不好说了。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开始翻找高虎的东西。行李的东西很少,只带了套洗漱的衣服和日常用品。票是从a市到c市,下一站就要下车了。
可偏偏,就在要下车前,喝了这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实在是古怪。
很快,他又从床底下找出了一瓶二锅头,打开过,里面少了一部分。
但这样的酒精摄入度,绝对不会让一个壮汉醉成这样。更何况别的东西都不带,还要带酒上车的人,平日里肯定不会少喝,怎么这么容易就醉倒?
衣服完整,没有拉扯的痕迹。财物完好,看来也不是劫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