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从南的目光越过碗沿小心地觑顾拾,更挫败了。
“我不高兴。”突然,顾拾放下碗说道。
餐桌上“噔”的一声响。
宣从南也连忙放下碗,不是明知故问,而是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怎么了?”
顾拾抬眸问:“刚才那个男的就是沈迁,是你前任对吗?”
“我不知道,他搬到这里住了,”宣从南低声说道,“抱歉。”
“我不高兴。”顾拾又说了一遍,而后紧接着说道,“你还收他的花。我能把花扔掉吗?难看。”
他看向客厅的洋桔梗,目光不善。
“嗯?”宣从南茫然。
顾拾回眸,抿唇道:“不能扔吗?”
“当然不能啊,那是我买来送你的,花了106块呢。”宣从南说道,提起钱都激动了,“一束花一百多很贵的。谁告诉你这是他给的啊?明明是我买的,买来送你。”
“送我的?”顾拾呆滞,反手指自己,“你买来给我?”
宣从南点头道:“嗯。”
顾拾傻了般:“为什么,送我花?”
宣从南说:“想送啊。”他甚至有些不解地说道,“送花必须要有理由?想送给你就是理由啊。”
他突然问:“你怎么了,顾拾?”
顾拾忽地站起来,直奔茶几而去,抱起洋桔梗左看右看。
好像他和花是第一次见面似的。
他抱着花一会儿进厨房,一会儿进卧室。
宣从南只好站起来跟他一起找。
“你在找什么?”
“花瓶。”顾拾说道,在厨房的一堆碗盆之间找瓶子。
这个家快住了两个月,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宣从南热爱的画画用具一样不少,但他平时没表现出养植物的喜好,因此家里并无插花的高广口瓶。
孟筱竹特别爱养花,家里一年四季都是五颜六色,顾拾知道什么花瓶插什么花最好看。
这里条件有限,最后是宣从南在画室里拿出一个玻璃瓶给了顾拾。
他以前画瓶子静物时用的。
肚子大,颈长,口广,适合插花。
不然连这样一个玻璃瓶都没有了。
“你觉得花好看?”宣从南问道。
顾拾往瓶子里注水,笃定地说道:“特别好看。”
“你开心?”宣从南又问。
顾拾看着宣从南说:“我开心得都要发烧了。”
明明他说这句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宣从南确实能感受到他的愉悦,心里有点想使坏。
“你刚才还说难看呢,”宣从南审视了一番洋桔梗,认真地说道,“我也觉得不够好看,我去扔掉。”
说着他作势要抢花。
顾拾拿着花瓶直接把胳膊举高,另一只手又赶紧握住宣从南的手腕道:“你亲手挑的花太好看了。不要扔。”
“从南,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