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哆嗦了一下,大声回道:“是,王爷!”
他将马车驾得飞快,只用了半盏茶的工夫就到了晋王府。
沈停云下了车,气势汹汹跨过大门,疾步朝正堂走去。
和光堂的小厮早已经将里外打扫一新,看到沈停云这副模样就知道的发生什么,连大气都不敢出。
沈停云踏进堂内的时候,黎阳和南储心里七上八下的。
今天是怎么能让一个女子进了爷的马车?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沈停云坐在圈椅上生着闷气,感觉自己身上就像是被母蚊子叮了一口全身不自在。
他起身朝外大喝,“把那个马车给我烧了!”
整个院子的小厮大声回话,“是,王爷。”
“更衣!”
此时七八个小厮立刻端着一应盥洗用品进来,训练有素一般快速地给沈停云更衣。
脱下厚重的玄黑云锦暗纹金丝长袍,中衣里衣都是上好的面料,又卸下了一应配饰,金冠、玉带、玉佩、再到长袜、裤子、靴子从外到内纷纷换了遍,一样也没落下。
沈停云的这一身看着上去少说也要五千两银子,有些还是孤品,无价,宫廷内造,买不到的。
他匆忙换上宽松的月白长袍,衣带都没系,就这么敞着胸口,披着发疾步往浴室走去,路过那些换下来的衣服配饰。
他冷看一眼,“给我烧了!”
黎阳南储忙拱手,“是,王爷。”
两人对视一眼,战战兢兢,还好他们两个没接触到那个女子,要不他们两个恐怕也得烧了。
沈停云慢慢走向巨大的汤池,整个汤池泛着氤氲的水汽,驱散他连日办差赶路的疲惫,还有那个陌生女人的气息。
一个时辰过去后。
黎阳与南储来浴室门口,问着守门的小厮,“爷还没出来?”
门口小厮摇头。
两人唉声叹气,“这一下子,没两个时辰是不会出来的。”
两个时辰后,沈停云不知将自己里外洗了多少次,水换了三遍,皂荚与香膏被用掉了大半,身子都泡皱了才出来。
慢慢平息了怒气。
沈停云换了一身夕蓝宽松长袍,墨发刚刚被小厮绞干,半扎着垂落在身后,颇像是仙风道骨的谪仙一般。
南储有些担心,他上前大着胆子问。
“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属下进宫去请齐太医。”
沈停云只是觉得累、生气,却没有料想中的头痛。
“无碍。”
他坐在圈椅上,今日被这女人搅得都没能进宫述职,为避免圣上担忧,亲自写了一封手书,命黎阳送进宫。
南储刚接到一封请柬,上前禀报,“爷,淮阳侯明日请您赴宴。”
沈停云伸手接过,随意看了一眼放在一边。
淮阳侯向来与他交好,三四个月不见,自然是要为他接风洗尘。
沐浴的时间长了有些闷,他焚上一炷香,开了窗,慢条斯理地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