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其松正想拿回去,就看见原也摁住自己的手说:“今天都是我安排。”
宋其松叹气,又帮着他把小布丁往袋子装了装,但雪糕呆在袋子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刚出门没多久就被他俩吃光。
吃完原也觉得牙齿变成自己的皮肤,口腔里像下了一场雪,他瑟瑟,就着冬夜的寒风呼气。
宋其松一看就知道:“冻牙齿了吧。”
原也不在乎:“反正我是好牙齿。”
买完水果原也就带着他去了一家西班牙餐厅。
其实原也对西餐毫无研究,全程都就着攻略点评选菜,他在做类似于照顾者的角色时总是不熟练,好比每回都是点完才想起要问宋其松有没有忌口、吃不吃。
又或者是今天一路约会下来看似是他主局实际上很多收尾或者细节的工作都是宋其松来做,原也就像个新上任的导游,胡乱领着自己的成员无头苍蝇一样在城市的迷宫中乱撞。
总是后知后觉。
室内灯光昏暗,水波纹的灯屏静静流转,烛火点缀走廊,暧昧盈斥整个空间。就着摇曳的光影,再看向彼此的着装,原也突然就有一点不安。
他们太像两个格格不入的小孩闯入成人的世界。
周围是精英人士是倜傥少爷小姐,就他们俩就着最普通的外套还拎着两大袋水果进了店门。
再过分一点比较,原也觉得自己更像是什么邋遢大王,带着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七歪八扭地地勇闯异世界。
只是这好学生对他太包容,无论他怎样失误、出糗又或者奇思妙想开辟一条新线路,好学生都全全接受。
好学生好可怜。
邋遢大王真可恶。
原也深恶痛绝了自己几秒,后直接开问:“你今天开心吗?”
宋其松还在帮原也挑着海鲜饭里他不爱吃的配料,没料到原也怎么问到这里。
“当然开心。”宋其松笑,在不甚清晰的、能遮掩住自己些许情绪的光下他总显得更为坦率。
他说:“和你在一起就很开心。”
日月可鉴。
天地良心。
只要是和原也在一起他就开心。
原也太另类,思维也更跳跃,相反,宋其松自觉自己的人生就是无比精确的轨道,每一步该如何走、又该跨多少步子,在他人生中全是精准到后三位的数字。
他把生活过得太数学、过得太理科,以至于有时候忘了或许脚尖偏移那么几度跨步就能看见完全崭新的风景。
原也叹气,他有些后悔,但手上动作却是先戳了一个虾给宋其松。
“我感觉今天电影选的不好。”
宋其松不同意:“我觉得很好。”
原也声音越说越低:“最后我都看得睡着了。”
“那是因为电影不好看。”宋其松告诉他,“再加上你今天早起赶车,当然会困。”
原也觉得自己的心就是一颗土豆,刚正被自己煎熬着皱了皮,但松子一开口,表皮又紧紧贴服。
“我餐厅也没有选对,”原也说,“早知道就应该穿的更正式一点。”
其他人都光鲜亮丽,怎么到光照到他们时就显得十分学生。
大多时候原也都很喜欢这样的学生气,觉得这是进入社会前最后的优待,更觉得这是一层保护,能让自己顺理成章逃脱许多成人规则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