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二人刚走到老太太的院门口,就听到里面欢声笑语,好不热闹,两人迷惑的对视了一眼,莫不是外面说的不是他们府上?老太太怎的那么淡定那么开心?
下人来报,主君和大娘子来了,就听见老太太的声音夹杂在咿咿呀呀中,“快请进来!”
盛紘和大娘子一进屋就看见老太太怀里抱着一个奶娃娃,两人都有一瞬的愣神,老太太笑着同他们说:“这孩子是卫氏月初生的,是个小子,生产的时候我去山上拜访真人去了,回来的时候料想你们也该在回来的路上了,怕给你们送信的人会跟你们错过,就没第一时间给你们报信。”
说完,见两人还是呆愣愣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她叫盛紘,“老爷要不要过来看看,这孩子生的极好。”
盛紘微微回过了神,这是卫氏给他生的儿子,他走上前去看奶娃娃,奶娃娃睁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盯着他瞧,实在是玉雪可爱,盛紘忍不住想伸手去抱,被老太太用手挡了回去,“你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寒气中,别过给了孩子,去火盆边烤烤,暖和了再来抱。”
盛紘依言照做,这时大娘子才惊讶开口,“这是卫恕意生的孩子?月初生的?早产生的?”
一连串的疑问说出口后又拍大腿,冲着盛紘嚷道,“官人!外头说的还真对上了!那妖女还真是说的我们府里!定是说的林噙霜那个小贱…”
大娘子对上盛紘警告的眼神,“贱人”两个字没完全说出口,但她说的话也让盛紘皱起了眉,现下情形真的和传言对上了。
老太太看不懂二人的眉眼官司,但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她让奶娘把真真带回去,“说吧,发生了何事?”
老太太主动开口询问,盛紘想说但又不知从哪开口,大娘子在一旁迫不及待说起来,“老太太竟是不知?”
老太太被大娘子说的蹙眉,房妈妈从中周旋,“大娘子知晓些什么就快快说吧,老太太从山上下来就一心照顾小少爷,不曾过问其他事。”
大娘子明白老太太是真不知道,又继续说:“可是发生了大事了,老天爷啊,扬州城的百姓都说我们盛府出了个妖女!”
老太太不敢置信,“什么妖女?”
“母亲你且听我说,我跟官人带着华兰他们几个一到扬州城就听见老有人提起我们府,我就仔细听了听,说我们府上有个姨娘是妖女”,说着这句眼神瞥向了盛紘,又翻了个白眼,继续说:“大家说这妖女喜欢吸食少女的鲜血,还说我们府里常有正值妙龄的少女尸首抬出去,这肯定是没有的事,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又说那妖女不仅喜欢少女的血,还喜欢刚出生的婴儿的血肉,说她为了新鲜的婴儿血肉,化水成冰,让咱们府里的另一个姨娘摔早产了,本以为这人是活不成的,没成想竟是活了,这才没吃成。我们听了觉得荒唐得很就直奔您这来问问情况,这不就看见了个奶娃娃”。
说着又一拍大腿,“对上了,这妖女说的不就是那林噙霜吗?”
说着,又给盛紘一个白眼。老太太听了这个话不由得心惊,这个事是谁散播出去的?事情半真半假又与妖物扯上关系,怕是这谣言已经满扬州城飞了,这些时日光顾着稀罕真真了,她是真没关注外面的事。
老太太叹了几口气,连说几句“造孽!造孽啊!”
大娘子不明所以,“母~母亲怎么说这话?”
老太太的话一出口,盛紘就知道家里必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才被人拿出来做文章,大娘子焦急,“母亲你快说呀,到底怎么个事?”
老太太也没打算替林噙霜藏着掖着,“你们就不好奇卫氏的儿子怎么在我这?”
“不是母亲您想含饴弄孙,就把他带过来看看吗?”大娘子是个心思单纯的,也没把事情往坏了想,盛紘倒是拧着眉有了些不好的猜测,“卫氏?不在了?”
大娘子猛的回头,“官人瞎说什么,家里又不曾挂白布。”
老太太无语,盛紘倒是松了口气,“卫氏还在,但确实也不太好,这孩子是她跌了一跤早产生的,生下孩子后她身体虚弱得很,没有心力照顾孩子,求我帮忙照顾,这奶娃娃与我也是投缘,我便应了,这孩子才来我这里。”
“竟然真是摔了?踩着冰滑倒的?”大娘子觉得不可置信,小心翼翼求证,老太太垂着眼皮点点头。
大娘子瞬间不忍,都是生产过的女子,她最是明白女子生产的艰难,这怀了八九个月了跌一跤,真的能要人命啊,“这卫氏…我回头让人给她多送些补品吧。”
大娘子本来想问,卫氏还能康健吗?想想不吉利,便不开这个口了。老太太就知她这儿媳纵有千般不好,但她有一条好,那便是心善,“还是多亏你,你送给卫氏的两个女使里有个叫朱鹂的,在卫氏倒地的时候垫在了她身下,这才保住母子二人的命。”
大娘子心有戚戚焉,好在是保住了命啊,盛紘我是担心的紧,好在母子平安,那丫鬟得重赏。
两人此时都被卫氏的事牵住了心神,老太太观察二人的神色,觉得他们还算是有心的,卫氏应当不会白受了,她是真真的亲娘,老太太还是希望看到她好,但林噙霜真是罪恶滔天,“卫氏保住了命,但也有人丢了命”,老太太冷不丁又丢出个惊雷来,把两人震的从椅子上弹起来。
“母亲可不要吓我!”“母亲,这话何解?”
两人异口同声,都走到老太太跟前盯着她的嘴,生怕她说来什么不好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