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赵宇亮他们闹得太过分,他只需要皱眉淡淡一瞥,就能将其余人震慑住,也顺带着帮栾亦白解过几次围。
虽然封叙在栾亦白被欺负时大多选择冷眼旁观,即使出手相帮也并非本意,但栾亦白依然很感激他。
感激之余,不禁有些羡慕。
自己怎么就不能像封叙一样霸气侧漏呢?
一个眼神扫过去就能轻易解决问题,简直不要太酷。
栾亦白从美好幻想中回过神,无声地叹了口气,带上耳塞和睡眠眼罩,努力缩进被子里,用被子完完全全包裹住自己。
他作息规律,从不熬夜,总是在十一点之前就准时躺下。
但睡不睡得着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寝室里除了栾亦白几乎全是夜猫子,不到凌晨不睡觉,而且完全缺乏自觉,不在意是否会打扰别人休息。
一直开着灯就算了,还时不时发出些拖拽椅子,开关门,吃夜宵嗦粉吧嗒嘴之类的声响。
甚至打游戏上了头会旁若无人地爆粗口,一边拍桌子踹椅子,一边和对面大声互骂。
栾亦白已经不止一次在半夜两三点钟被吵醒,难受地捂着心动过速的胸口,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随时可能会猝死。
可没人在意他的感受,就算鼓起勇气劝他们小声点,得到的回应也只是故意在他将睡未睡时,使坏弄出的更大声响。
改变不了别人,栾亦白只能全副武装自己。
只是质量再好的耳塞也不能完全挡住噪音,有人玩嗨了,桀桀怪叫不住往耳朵里钻。
栾亦白习惯了忍耐,熟练地往被窝深处缩了缩,不知道捱了多久,睡意才渐渐上涌。
入睡前一秒,他忍不住再次想到。
要是能变成一只猫就好了。
然后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栾亦白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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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
三月初的草地,枯黄中掺杂了一点新绿。
栾亦白猫猫从藏身的草窠里钻出来,盯着面前一颗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蒲公英发了会儿呆,最后还是被猫猫的天性打败,伸出爪爪扒拉了一下迎风摇晃的黄色小花。
玩够了收回爪,栾亦白盯着面前的粉色肉垫陷入沉思。
视线里是一双毛茸茸软乎乎的脚,踩在草地上,像两个刚出锅的奶白小馒头。
很可爱,但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
他抬头朝四周看去。
对一只刚满月不久的小奶猫来说,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显得太大了。
湛蓝的天空遥不可及,原来只能浅浅触碰脚踝的枯草变成了茂密的青纱帐,只有小腿高的矮冬青犹如一堵连绵不绝的城墙,路边随便一块鹅卵石都能将自己绊一个跟斗,小径上三三两两走过的学生更是如巨人般高大恐怖。
栾亦白认出这里应该是学校的望月潭附近,熟悉的地方使他略略放下提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