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摇下台时和左渔对了个眼神,忙不迭回应老师:“好的。”
一节课四十分钟,秋摇演讲用了十分钟,剩余的三十分钟陆萍老师继续讲课,这节课讲的是文言文《滕王阁序》,上次课已经讲了一部分,这次课能正好讲完了。
陆老师把时间安排得很好,在她刚讲完时,下课铃声准时响起,老师将教材合起,让左渔把上次布置的作业收齐交到她办公室,说完后又让大家把这篇千古骈文全文背诵,班上立马哀嚎一片。
“好长啊。”
“这么难,不背行不行啊?”
“得背,”陆萍对于学生的抱怨早已司空见惯,神情淡定地说,“我花了整整两节课去梳理讲解这篇文,可见它有多么重要,它是值得大家深入理解并学习的,最晚在下周五前,找各自的小组长背诵完,之后我点人抽查。”
她说完后,没再理会大家的哀嚎,收拾教材便离开了教室。
陆老师刚走,第一个冲出去想上厕所的同学突然在前门停住了脚步。他们高二(六)班在二楼,紧挨着一楼延伸上来的阶梯,他刚到门口就眼尖的看到底下走上来的李植,大喊着提醒:“哎哎哎,老李过来了。”
那位同学嗓音很大,其他人想忽视也难,前排有人接他话,纳闷地问:“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哎,他身边怎么还跟着一位领导架势的中年男人啊。”有人八卦地凑到窗边上看,“不对,哪止一个啊操,后面还有一群黑西装,这阵势是要干嘛?校领导也在……”
左渔起身去收作业,班上一群人围在了窗台上,大半座位都空了出来。
李植刚上楼梯,一眼瞧见自己班那凌乱的模样,立马飞了个眼色过来,围观的人见状一哄而散,都识趣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敢喧哗。
骚动停下,有几人拿起水杯去接水,左渔则拿着登记表去找每排的小组长收语文作业。
前面的同学都交齐了,可当她收到最后一组时,那位小组长却告诉她:“还差许肆周,刚刚早读他没在。”
各科的作业都需要在早读前交到小组长那里的,然后直到第一节课下课,再由各科课代表收齐统一交到老师办公室。
左渔下意识地望向最后一排,许肆周趴在略显窄小的书桌上,一手压着课本,一手罩着后脑勺在睡觉。他的指节很长,皮肤白净,手背露出的淡青色血管明显。不知道是刚睡,还是已经整整睡了一节语文课,左渔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找他要作业。
对于许肆周,她本来想着能避就避,能离远一点则远离一点。
可是现在……?
左渔还在犹豫之时,李植已经带着身边几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班级外面,但他们还没有进来,只是站在教室外面聊。
“司部,这就是咱们高二(六)班,整体氛围很好,您看,即使现在下课了,同学们也没到处乱跑,都坐在座位上争分夺秒地学习。”
李植说这话时语气好不自豪。
“所以您不用担心,许肆周他适应得很好,在班上和其他同学关系都很融洽,平日里表现也不错,学习成绩也……”
李植在外头正恭维着,左渔则鼓起了勇气朝许肆周的方向走去。
她来到许肆周桌子旁,抱着一摞试卷正惆怅着不知该怎么喊他,旁边的蒋科见状帮忙伸手推了许肆周一下:“阿肆,醒醒,小鱼鱼来找你了。”
左渔:“……”
蒋科推了几下许肆周都没醒,左渔揪着宽大的校服袖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也不知道这爷昨晚通宵干嘛去了?”蒋科耸着肩嘀咕,念念叨叨了好几句,眼前一直睡死的人终于动了下。
“谁啊。”许肆周抓了抓头发,声音困倦夹着刚刚醒来的沙哑。他的手背屈了下,顺着黑色的短发往下,停在后脖颈上捏了几下,才慢悠悠地起身坐直。
他的眉眼还是困的,懒洋洋没睁开,额角还有轻微泛红。左渔默默后退了半步。
“小鱼鱼让你交语文作业。”蒋科指了指左渔。
许肆周顺着他手的动作看过去,只看到一颗垂着的脑袋,看不清脸。他愣了几秒,然后余光瞥到教室外黑黢黢的一众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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