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时候的我的话,在很久之后,父亲告诉了我。
“我不知道,父亲。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但是雪太大了,我看不清是什么。应该是人吧?我真的不清楚。我就在雪里睡了一下,醒来,雪就停了。父亲,是妈妈在保护我吗?”
父亲深吸了一口雪茄,对着完全失去相关记忆的长大了的我说:“列夫,我知道你对你以前的经历有很多疑惑。但是不管那是什么东西,祂救了你,我的儿子。”
父亲郑重地说道:“作为你的父亲,我理应感谢祂。”
感谢什么?为什么我会说是母亲吗?时至今日,托尔斯泰还是不明白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就像现在他不清楚自己怎么从必死的局面毫发无损地回来。
蔓延的浓雾中,青年意识渐渐消散,徒留下身体的本能在前进。
他时常在思考,不停思考着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机械的脚步声,刺耳的耳鸣声逐渐消褪,有的只是寂静,死亡的寂静。
可能现实里我根本就没有活下来。
托尔斯泰望向高空,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浑浊的雾。
他突然莫名感觉自己身体在变轻盈,视角在变低下,而耳边传来幼年习以为常的雪暴声。
有一个那么一个未知的存在,正在牵着年幼自己的小手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祂的手,应该是称呼为手吧?
托尔斯泰茫然地思考:很冰凉很冰凉,让人一碰就深知不会是人类的手。
但莫名的,很安心。就像是回到了还在母亲襁褓的时候,回到了还在母亲怀中的时候。
而他慈悲的母亲坐在炉火前的摇椅上,轻轻哼着摇篮曲,拍着酣睡婴儿的背部。
“列尼亚?”熟悉的惊呼声传来。
如梦般初醒的那刹那,托尔斯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家。而他年迈的父亲正在颤巍巍地跑过来,拥抱着自己。
托尔斯泰有些恍惚地被拥抱住,像以往一样喃喃道:“父亲,我回来了。”
“这次的我也被母亲带回家了。”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子的情况。]
北斗这才听出来,托尔斯泰的年纪肯定不是很大。他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坚韧,但在遇到突发事情时带着像孩子似的新奇。
但结合昨天他说的话,他可能只是身体维持着少年,实际年纪应该是成年人了。
是一直是少年的情况吗?还是因为什么异能的关系?北斗不敢问,他不知道这位‘俄罗斯的广度‘会不会生气。
海源北斗安静地坐在客房的座椅上,右手拿着汤勺,看着碗里特别有俄罗斯特殊的粥。心里思考着自己的情况。
这系统设定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突发情况太多了。即便知道是组队任务,他也做不到刚开始就和托尔斯泰搭话,甚至连现在回什么都不清楚。
[今天的早饭是荞麦粥。]
相比遇到遇到突发事件变得胆怯的北斗,托尔斯泰没有那么多顾及。他的声音依旧温和。[看颜色应该没有事。希望里面没有加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说?”北斗忍不住问了。俄罗斯人最懂俄罗斯人。
托尔斯泰长叹一声。[除了果干以外的话,胡椒,芥末,辣根加太多了都很不好喝。我喝过加了致死量的胡椒的粥,那味道可销魂了。之后一段时间都不想再喝这东西了。]
“……“即便北斗没有喝过,但光是想象也清楚那味道会有多么糟糕。“那为什么不倒了?我记得托尔斯泰你应该算是……“
三次元托尔斯泰出生贵族,但最后选择反叛了自己所属的阶级,站在了人民的一方。北斗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也会让他不悦。
[我的确是贵族出身,之后虽然反叛了贵族阶级,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实际上我在衣食住行上一直算是被娇纵的。]托尔斯泰叹了口气。回忆着自己行为的缘由。[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子的情况,这你就要问费佳了……]
[我也没有想到,费佳面无表情喝下的东西那么恐怖……]
好了,感情是被人给坑了。北斗无奈,问:“费佳指的是?“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说道:[他是个伟大的作家。我们曾为了同个理想聚集在同个旗帜下。]
听到这话,北斗惊讶了。三次元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从未见过面,而在那个世界,他们相识。俄罗斯的‘广度’和俄罗斯的‘深度’相互认识,甚至并肩而战。
“那可真是太好了。“
有不少人惋惜三次元的你们没有见过面。
[北斗,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北斗回答,态度像个晚辈回复德高望重的长辈。
[找个时间快点到外面去吧。]托尔斯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忧郁,[我担心‘复活‘会失控。]
听到这话,北斗一愣。
【身份: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
【异能:《复活》(不完整)(借用)】
【状态:《复活》启用中】
左上角的状态栏,没有什么变化。自己除了感觉不到温度,维持着心脏不跳动的状态,也没有什么影响。为什么托尔斯泰这么说?
[不,不是指你的状况。]察觉到北斗伸出手准备观察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托尔斯泰友善地补充:[我是指其他存在的状态。]
[安娜没有跟过来,我担心祂一直在启动会影响到其他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安娜?安娜·卡列尼娜?北斗想到角色任务的任务描述的小提示也有提到这个名字。而且和托尔斯泰的作品《安娜·卡列尼娜》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