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争流:“???”
怎么回事,这话听着古怪。难道想见你的师父,自己也要提前找个师父的吗?
抱着几分疑惑,叶争流默不作声,任白露把自己领上甲板。
此时,朝阳正从东方喷薄出壮丽的云霞,浩浩荡荡地染红了半面碧海,海面上还氤氲着未曾散去的淡雾,如金红的薄纱一般,隐隐地笼罩着那个男人的影子。
沧海城主在甲板尽头的躺椅上悠然而卧。他大幅赤红织锦的衣袍下摆沿着躺椅边缘自然垂下,富有光泽的衣料上,一只金丝绣就的凤凰傲然昂首。在朝阳的照映下,凤凰的每一片羽毛,都折射出璀璨的流光,仿佛随时都能飞出男人的袍角。
男人没有束发,那头浓黑的墨发被晨雾沾湿,绸缎一般地倾泻而下,散落在他的肩头、榻上、以及明红的衣摆上。沧海城主单手支颌,美玉一般骨节分明的手上,握着一杆修长的白银烟枪。
对着爬上甲板的两个姑娘,他幽幽地呼出一缕雪白的烟气,直到那烟薄了、淡了、散了,叶争流才看清烟雾后一双迷蒙的凤眼。
解凤惜对白露笑道:“怎么清早就来甲板玩?”
白露对着解凤惜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这才轻声道:“师父,这是昨夜救下来的叶姑娘,她有感师父的照料,特意来向师父道谢。”
叶争流适时地上前一步,对着沧海城主深深一礼:“在下叶争流,代朋友杀魂,多谢城
主昨夜的搭救之情。”
她刚刚想说几句请别计较杀魂冒犯之类的话,余光便看见,沧海城主的嘴角,极其兴味地向上一挑。
“叶争流……”男人轻轻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应鸾星那个据说要大办一场收徒宴,后来又突然没影儿的徒弟,看来就是你了?”
“!!!”
在听到此人说什么的瞬间,一句“卧槽”当即在叶争流心里破土而出。
——她太知道了,扯上“应鸾星”三个字,绝对不会有好事。
如果是应鸾星的身边人,见到自己估计要清理门户;如果是应鸾星的仇人,只怕也会因为他的缘故把自己剐来吃。
刹那之间,叶争流纯粹是凭借着本能反应,打开了“愿借长风到日边”技能,她一气冲到船舷边上翻身欲跳——
一声冰冷的咯哒声,在叶争流耳边响起。
她被几道轻云般的烟雾牢牢缠住了手脚,硬生生给拖回了沧海城主的面前。
叶争流大脑一片空白,过了一小会,她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咯哒”声,是沧海城主在磕他的那只烟枪。
解凤惜凤眸半合,又抽了一口烟枪,方才赤脚下榻。男人缓缓喷出一口白雪似的烟气,不疾不徐地笑道:“傻姑娘,你跑什么。”
叶争流:“……”
换了你你也跑!
应鸾星的拉仇恨本事天下一流,如果认识他的人不想把他炖了,那叶争流认为,这人倘若不是个变态,那就准是个圣人。
“应鸾星和
你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吗?我是他的死对头。”
解凤惜含笑道:“我这一生收徒不少,不过直到见了你,我才发现,原来我还缺一个死对头的徒儿做弟子——唔,主要是他从前也没收过弟子……”
不等叶争流做出反应,却是她身边的白露噗通一声,脸色惨白地跪了下去。
白露大惊失色道:“师父万万不可!叶姑娘她是有师承的人啊!”
“嗯哼,她若没有这个师承,我还不收她呢。”
几道烟气温柔地缠上白露的手脚,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解凤惜一手捏着冰冷的白银烟杆,一手撩起自己几乎垂地的长发。他低下头来,一双凤眼里潋滟地闪烁着波光:
“好徒儿,还不快快拜见师父?”
“……”
察觉到叶争流的僵硬迟疑,男人也不恼怒,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叶争流的肩膀,像是安慰也像是诱惑:
“你喜欢白露吗?你若是喜欢她,只要拜我为师,她从此往后就是你七百六十四师姐。怎么样,你觉得好不好?”
叶争流:“……”
一时之间,叶争流瞳孔地震,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活了这么大,她很少有哑口无言得这样彻底的时候。
……叶争流上辈子阅读武侠小说无数,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师姐这种生物,竟然是能论百来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