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喜春问她,在她巴巴的目光下好把肚子里一箩筐的话倒出来,但喜春只客客气气的“嗯”了声儿就不开口了。
唐氏落了个没脸,觉得这个小姑子半点不给她这个嫂子脸面,没点眼色。不就是要嫁到城里周家当夫人了么,傲什么呢?
出嫁的闺女,要是被婆家给欺负了,那是只有指望娘家兄弟们给出头的,喜春现在对她这个嫂子这种态度,等她以后把宁二哥宁为拿捏到手后,绝不会叫自己男人帮这个妹子的!
像她就不同,会做人,哪怕出嫁后依然更娘家嫂子们关系亲近。每回回去总是能吃上两个鸡蛋,等小姑以后出嫁了,看她给不给她吃的。
唐氏伸了伸脖子,见这一早备下的吃食又是稀粥野菜,撇撇嘴儿,觉得她这对公婆当真是小气得很,宁家又不是没钱的人家,整天扣扣索索的做甚呢。
“小姑,咱晌午吃啥?”
喜春不愿跟着二嫂唐氏一起碎嘴,那宁三婶嘴上不饶人,到底也没做过什么恶心人的事儿,就是喜欢摆个当长辈的谱儿,也没偷拿过她家一分,如今她家遭了灾,虽是咎由自取,却也犯不着幸灾乐祸的。
说来说去,到底都是姓宁的。
宁家族人们都住在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平日是吵闹拌嘴,有那泼辣的妇道人家扯起皮来还压着打上一架都有,喜春要嫁到城中周家,说酸话的也不少,但谁家若是出了红白大事等,最先来帮衬的也是村里人家。
喜春嫩白的手一指,唐氏就见到角落放置的一堆野菜干,当即脸就绿了。
宁家早食儿向来是食不言寝不语,但今日村中发生大事,陈氏便一五一十跟宁父说起来:“。。。是那宁强在赌坊赌了,输了整整五十两银子,人家赌坊找上门来了,宁三婆娘凑不起银钱来,那赌坊说要带宁强走,去隔壁镇挖石头呢。”
宁父问:“人带走了?”
陈氏摇头:“那没有,宁三家没这么多银钱,拿田地给抵的。”
庄户人家,有几家有那五十两?
宁父低声骂了句,对着几个儿子也没个好脸了,板着脸教训他们:“宁强的下场你们也瞧见了,这赌是那起败家子才干的事,有这功夫还不如读两本书,争取考上童生的,要是让我知晓你们去了赌坊,小心你们的腿儿!”
宁家四个儿子,可惜没一个有读书天份,考童生这个紧箍咒对他们来说不亚于洪水猛兽,除老大宁书外,个个脸色一白,就差指天发誓不进赌场了。
太可怕了。。。
喜春忍着笑。
陈氏给宁父说过了村里发生的事,在桌上一扫:“老二,你媳妇呢?”
宁为道:“说是有人叫她。”
正说着,唐氏一副屁滚尿流的模样从门外跑进来,一早挽好的头发都松松垮垮的,大声叫着:“爹呀娘呀,不好了。”
宁父这个秀才最是见不得这衣冠不整的模样,唐氏不止衣冠不整还大喊大叫的,都撞在了宁父不喜上,让他十分看不上眼,眉心一蹙,陈氏抢在他前头发了话:“家里好好的,什么事儿就不好了。”
唐氏从村里跑回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娘,我爹给摔了!”她张口就嚎,她娘家爹摔了腿儿,可不就是不好了么?
陈氏:“你爹也摔了腿儿?”
陈氏觉得这事儿实在太巧了,大媳妇娘家爹给摔了腿儿,刚过了一日,二媳妇娘家爹也给摔了。
偏生这两家还都跟他们宁家有些瓜葛,陈氏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这赵唐两家莫不是有哪里不好吧?庄户人家有些忌讳,陈氏提了两句:“回头你跟你爹娘说说,请个高人来瞧一瞧吧。”
要是坏了他们宁家可就麻烦了。
宁父不信这些,陈氏说得就不大明儿,唐氏听在耳里就觉得不是滋味来了,但有宁父坐镇,唐氏可不敢顶撞婆母,只挤出笑来:“娘,你看我爹摔了腿儿了都,我要不回去瞧瞧,伺候伺候。”
“这谁传的信儿一大早的。”
“就七婶子。”
宁元相看亲事虽说是请的本村的媒人牵线儿,但宁元要求高,媒人手头一时也没个合适的姑娘人选,便请了唐氏娘家村里的七婶给寻摸,这才促成了相看人这一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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