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不知道,如今咱们府城里这朱栾水可值钱了,求都求不到的。”
都说物以稀为贵,早前还不把朱栾水当回事的现在想买可是买不到了。
周家铺子上的朱栾水早早下了,其他铺子进的货不多,早就卖光了,指着薛家拿货呢,但薛家有甚么办法的,招了几十个人又如何,所有的花水都得先给周家这边,他们下的万瓶儿单子的花水到现在还没齐呢,薛家哪有货给别人的。
“不过最近来了些外地的商人,也看中了这朱栾水,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还给薛家下了两回帖子。”花掌柜提及了一事。
周家把花水的买卖搞得红红火火的,谁不想分杯羹的。
如今府城里都说,除了外边的汤池营生,就是这花水的买卖值当了。
“他们就是下了单子又如何,还得排到何年何月去了,我们跟薛家签过契书的。”签了两年,薛家要每月优先供应他们周家,有这份契书在手上,他们每月多下一些,薛家供应他们都供应不来了,哪有那功夫供应外边儿的。
等两年后,周家早就凭着这花水赚得盆钵体满了,完全可以再换个营生的。
薛家一家子都是闷头不怎么管事儿的,连续多日的下帖子,要合作后,薛东家也不耐烦了,直接把跟周家的契书说了。
意思也是,就周家如今这要货是数目,他们要想合作,等两年后再来。
再来有什么用,黄花菜都歇了。
这股求花水合作的涌潮到底消退了下来,不消退也没用啊,谁想挣个银子挣到牢里去吃牢饭的呢。要说这花水可是喜春一人抬上如今这个台阶儿的,要是没有她坚持,这花水早就没了,这可不是靠着周家在原本的营生上去锦上添花的。
从石炭营生,到花水营生,两样东西都是由她一个人谈成的。
早前城里的老爷们说起喜春时,只会说,“周家的夫人呢,厉害着呢,人周家东家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呢。”
花水行当骤然爆发,这股热潮是谁都没想到的,而且这上万上万银两的买卖,叫人听着都眼热,而他们都仿佛即将要见证一个新行当从诞生到极致的过程,如今提起喜春,话就变了,“周夫人手腕厉害着呢,不比男人差的,周东家娶了这么个夫人,可是强强联合了。”
俨然是把喜春看做了跟他们同一阶梯的了。
看过了胭脂铺,喜春便要准备家去了,她带着丫头们走,铺子上的伙计点好了数目,正拿着单子要给花掌柜签字儿的,一走开,缺了个口子,喜春随意一看,脚步顿时停下。
“夫人。。。”
喜春已经捡起了篓子里的捧盒,面色凝重起来:“这个匣子不对。”
他们给两种匣子选的木材都是常见木材,眼色不深,尤其是红松木,还得加工涂层一下,这样外表才够光泽,看着有质感。
她手里这个捧盒眼色跟她先前的不同,要暗沉些,盒子上也没有光泽,喜春记忆可是不差的,当即就吩咐下去,“去前边拿一个盒子来。”
一个东西多的时候不显眼时还认不错,但当两个一样大小的匣子摆在一处时,这区别就十分明显了,后边拿来的匣子明显做工线条更流畅一些,打磨得也跟细腻,颜色不同、甚至大小都有些不同。
花掌柜闻讯赶来,喜春把东西给她,“你看看,这一个匣子还有两种水平的。”
周家的胭脂铺可不是街边小店儿,摆在外边长桌上供人挑拣的,送两种不同的匣子,这可是要得罪人的。
花掌柜眼里很是懊悔:“是我不好,没有查点清楚,险些叫人钻了空子。”
“这不怪你,匣子太多,数不过来,分不过来也正常,这一块儿以后重视起来就行,送来的匣子、袋子都要叫伙计们查验了外表、大小,甚至材质才收,你放几个在铺子上,要是对不上号的,就给退回去。”
“行,我立刻处理。”胭脂铺的事儿有花掌柜管着,喜春也没再过问,家去了。
她从城外回来后,黄夫人登门来看过了她,还笑话喜春,“你这不声不响的肚子里就揣了个儿子了都。”
她本来还想着要是喜春肚子里怀的是闺女,她就厚着脸皮登门求娶,把自家的小郎君每月旬休都送来给丈母娘先看对眼的,得知肚子里的是个小郎君,这心思也就歇下了。
还说起了育养院的情况:“袁婶子现在在薛家的作坊里做工,薛家为了花水给的工钱不错,有这一笔紧张,府衙每月也发些,加上院子里的大的去采野菜野果甚的,给人送些轻便的东西换几个银钱,也能混上些干的饱肚子了。”
“会好的。”喜春也说。
等院里的孩子大了,还能进他们周家的铺子,做一份正经的差事。
“是,你那边跟沈家那位夫人有联系吗?”黄夫人问。
骆氏,“这倒没,我跟她也只是说得上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