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强势能干,足以是她“婆母”的嫂嫂,还有一个出身比她好的弟妹,甚至这位弟妹已经在嫂嫂眼下生活了这么久,情分自然比她这个一直隔得远的大媳妇亲近。
李晴晴各方面的压力都有,紧张得很,这样的压力叫她随着周家入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躁,生怕自己以后有哪里做得不好惹人不满,这些话她平日不能对周嘉说,如今只能跟身边伺候的丫头们诉说。
“夫人你可是官夫人,咱们大夫人不过是商家夫人罢了。。。”丫头不以为然,他们夫人再不济好歹也是官夫人,那位大夫人是小地方来的,是商家夫人,两人是妯娌,谁夫家的官大谁威风,哪有官夫人怕商夫人的。
“你懂什么,算了,下去吧。”李晴晴白说一场,苦闷的挥挥手叫人下去。
也不看看他们这个情况是普通人家那种大儿子娶妻,二儿子紧跟着娶妻的那种妯娌关系吗?
喜春等人要举家搬往盛京,并不是容易的事,周家的家业实在太大,从各处胭脂铺、布匹铺,石炭铺和汤池等,这么庞大的家业说走不现实。
喜春他们也不是抛下铺子走的,只是带儿子小叔子入京求学几年,往后还是要回来的。
消息刚传出去的时候,好多人都到他们面前来打听,黄夫人跟何夫人几个也问过喜春,说,“你们往后搬到盛京,不回来了?这家业怎么办?”
“不是长住,往后还回来的。”喜春跟她们解释,说去求学,又陪着在盛京住几年,祖母大伯母等人都老了,多年未见,他们也要去敬敬孝的。
“家里多好啊,有吃有喝,自己的地盘,还不用跟人争,不用跟弟媳儿媳的闹,自己这日子过得不知道多好,我才不去吃那份苦呢,外边铺子还有掌柜伙计们呢,个个都能独当一面的,撑上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他们铺子上做活的都是多年的老伙计,人品自是没得说,还有育养院里的孩子,长大后多会来他们铺子里找个事做,或去做点小买卖,如今周兰钰等人还承袭着几位叔叔的路子,隔三差五就去育养院讲学,育养院的孩子们读书认字,找份伙计容易,都把育养院当家,他们之后又尽心的辅导院里的弟妹们,教他们一技之长,出来后能靠着自己自食其力。
铺子上人放好了,喜春还当真不担心,他们又不是不回来,“见不到我,咱们还要时常通信呢,盛京里有甚我头一个就写信跟你们说的。”
交代完,回头喜春夫妻两个往宁家走了趟,跟宁父陈氏都说了,宁家这几年也相继的办了喜事,子仪、大妞都娶妻嫁人,再下一回就该吃下边子君子白的喜酒了。
周家一行上京定了下来,只收拾了一家人的衣裳,带了些平常用的就上京了,绕是如此,一大家子,除了衣物外,丫头下人等,也是浩浩荡荡的一行。
周嘉提前接了信儿,跟衙门告了假,带了李晴晴亲自去迎人,他一贯不插手后宅的事,就跟他们大哥的做派一模一样,却在前几日亲自吩咐人把正房和临着的院子再拾掇拾掇。
周嘉两个入府后,也没居在正院里,许是知道早就有这一日的,也是这时候,府上的下人们才突然发现,他们二爷跟夫人好像是没住在正房的。
周秉他们到那日,晴空万里,一尘不洗的,盛京的天儿还是跟多年前喜春来的时候一样,热闹繁华,大街上行走着男男女女,穿着颜色缤纷的衣裳,亭台楼阁,可以窥见其中的高贵典雅来。
这便是天子脚下,是整个大晋的中心。
入了城,喜春也见到了周嘉夫人两个,外边一家人不好说话,先回了府上,洗漱过,安置妥当了,才坐下来好生说话。
李晴晴有些局促的站在一旁,喜春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招呼着她:“都是一家人,不必太多规矩的,坐吧,大家也好生说说话。”
周嘉最早是在翰林做事,如今被调到了户部,他一直都关心着弟弟和侄儿,早前周秉来信叫他去打听书院的事儿,周嘉早早就打听清楚了。
“离家里不远的章回书院风评不错,里边的先生都是举子,院长还是一位早年的进士。”周兰钰他们也可以选择去国子监读书,但周嘉觉得里边全是官家子弟,文气紧凑没有外边的书院强。
官家子弟们走的路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通过科举来改变地位,但这些官家子弟不是,他们用不着靠科举来改变,只需要认字进学,以后还可以捐官来当的,里边松散得很。
像周辰这样本就有心不学无术的进去,只怕这辈子都考不上秀才了。
他早前进的书院就是太和气了些。
“行,尽早让他们进去进学。”周秉一锤定下,次日他们去周府拜会,第三日就把人给送了去。
半点没让他们歇一歇,看看盛京的风景什么的。
喜春在周府上还见到了跟她向来不对付的周莺,总的说来其实两人也没什么恩怨,但事情多了,也就成了现在这样互不待见了。
周莺阴阳怪气跟她打招呼,喜春看有大伯母等人的面就不理她,没了这些长辈在,周莺说不过她,回回灰溜溜走,过后又要来招惹。
李晴晴总算找到了这位大姐不待见她的原因了,她是周家三房的人,照旧不受周莺待见,早前李晴晴没少被她为难。
李晴晴说不过周莺,回回都被她奚落得想哭,可以说小两口搬出去,周莺在其中占了很大的部分,此后只要有周莺在,李晴晴就离得远远的。
“嫂子也被大姐为难过啊。”李晴晴说。
喜春点点头:“她有病,眼红咱们三房有银子,想分杯羹,又整天阴阳怪气,高高在上的,谁惯着她这臭毛病的。”
李晴晴点头,不着痕迹往嫂嫂的方向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