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很想自己变成一只冬眠的熊,不吃不喝能过完这个冬天。
就算她变成熊,奶奶怎么办?一想到奶奶的住院费,小草又悲催了。
这天,天气晴朗,阳光妩媚,难得暖和起来。小草打扫完拳馆,准备出去溜达一圈。
闭门造车是没有用的,也许在外面晃晃,能碰到什么掉馅饼的好事也说不准,她自我安慰。
小草一路低头瞎逛,寻思着即便能捡几个硬币也对的起操劳的小腿肚了。不知不觉走到大学城附近,却连半毛钱都没捡到。
大学城是院校扩招后的产物,直接推动了一方经济发展,原本城郊荒凉的地方,现在大变样,连周边的房价都跟着往上猛跳。
前些年还是泥泞小路,乡野鸡鸣狗叫之处,现在六车道的柏油马路宽阔的可以上直排轮滑行。几所高校比邻而建,校门气派,校牌锃亮。由于还没到寒假时间,进进出出的学生络绎不绝。
说来也巧,没捡到钱运气不佳倒罢了,小草偏偏流年不利。
美院门前车道上停了辆银灰色的奥迪tt,显然刚刚清洗过,女人线条一样柔顺的车形干净明亮。
车窗摇的很低,车内孟行无聊的嚼着口香糖。
他这几天没什么课,美院离他们学校不远,于是天天溜过来,守在门口,看看美女。
美女没发现几个,倒是路边低头徘徊的安小草,刚好撞入他的视线。
这真是踏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连赔十把的记忆犹新,那天晚上,分明瞧出他们两个不过是演戏。事后他刻意询问过,被陈墨轻描淡写的撇清了关系。既然不是兄弟的女人,怎么捉弄倒也无妨。
他眼珠一转,鬼主意立刻涌上心头,推开车门,大步朝她走去。
小草还在做着捡钱的白日梦,浑然不知曾经招惹过的人带着一肚子坏水,朝她步步逼近。一只手拍上了她的肩膀,她吓了一跳。扭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带着安全无害的笑容。
“嗨!真巧,倪婕,原来你是美院的学生啊!”孟行装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搭讪的技巧,他向来熟稔。
安小草没有否认,倒不是虚荣,只是觉得和他没什么好说的。她诈赌赢了他的钱,平白遇到,哪里会有什么好事。
“嫂子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吧?”他转着钥匙圈,笑嘻嘻的说。
小草皱起了眉头,后退了一步,淡淡的说,“我哪也不去,不用麻烦了。”
孟行耸耸肩膀,“那刚好,我在等女朋友,正无聊呢,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玩玩押大小?”
他信口开河,若有熟人在肯定嗤笑:孟行的女朋友?还不晓得生没生下来呢!
小草撇撇嘴,耍骰子可以,听骰子分辨点数她还没那个技术,要是轮流当庄她不一定能讨到好处,才不上这个当。
孟行看她不支声,暗自没趣。
“你是美术系还是设计系的?我认识个美术系的教授,在找模特,听说报酬还不错,你有没有合适的同学给介绍个?”
哼,不相信提到钱还不上勾,孟行眼珠滴溜溜的转着。
他是个眼光毒辣的主,一眼看穿小草的软肋,他觉得世上哪里有不贪财的女人,就像没有不好色的男人一样。
小草眼睛亮了起来。报酬不错?听起来像个诱人的馅饼,可是未必有这样的好事吧?
心里思忖了下,问了个关键性的问题:“模特有什么要求吗?”
孟行“嘿嘿”一笑,“没什么要求,能坐着不动就行,不过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也挺累人的。要不,我把他电话留给你,你有合适的对象,直接打电话给他就行,就说我介绍的,报酬肯定不会少。”
小草推说忘记带手机,孟行跑去车里拿了只笔,直接将电话号码写在她的手上,一副古道热肠的样子。
写完倒也没怎么纠缠她,看看手机说时间到了,要去接女朋友,挥手再见,发动汽车直直开进校内,一溜烟不见踪影。
他将车停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下车打了个电话。欲擒故纵的策略,他跟着陈墨也学了不少。
安小草在学校门口秃了叶子的梧桐树前徘徊很久,左右思量,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钱真是可怕的东西,多少人为之铤而走险,她本来就一无所有,就算那些有钱人拿她开涮,她又能损失什么?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穷途末路的时候,她只剩豁出去的孤勇。
她去公用电话,拨了手心的号码。
孟行就是一个损人不利已的主,他当然不会真心给介绍小草赚钱的美差。可和他只有一面之缘的小草并不知道,即便做好最坏的打算,现实却远远比想象更残酷。
瞬息万变的时代,手机绝对是方便快捷的联络工具。
没多久,接到预料中的回复电话后,坐在车里等待的孟行,开心的笑起来。想到快乐要分享,他紧接着拨了陈墨的号码。
陈墨此刻却不像孟行那般好心情,因为他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杜依依。
新开发那块土地的批文,是她父亲的杰作。自然,她是他父母眼中的娇客。
她没什么不好,身材样貌家世背景都是拔尖,他却不喜欢。
不喜欢的原因很简单,归根到底在于那只叫hellokitty的猫咪。粉红色的装饰品从手机到包包,是她的最爱,也是他的大忌。
他讨厌一切粉红色东西,更讨厌猫——外人不会知晓,像他这样的男人,居然有严重的恐猫症。
孟行的电话如同及时雨,将他从视觉的折磨中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