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属下罪该万死!可属下也是迫不得已啊!您已起高烧,属下此时离开也不放心,想起府上有个大夫,便自作主张地带来了!属下不求殿下饶恕,但求殿下肯让她看病,待她治好殿下,属下一定立即轰她走!”
秦慕甫剑眉紧锁,一言不。
晏安见状,想再冒死唤言萝月诊病,哪知一回头,言萝月已昏死在地上!
“殿下,她……”
“扔出去。”
秦慕甫眉目微垂,兀自系上衣袍。
晏安不敢再多说,忙抱起昏迷不醒的言萝月离开。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有一丝淡淡的香,秦慕甫略有些不耐烦地起身,打开了窗户。
李婆子几人还守在吉沐阁外,原想着等言萝月出来便将她赶出府门,好去向尹嬷嬷交差,哪知等来等去,竟然等来了抱着人的晏护卫!
晏护卫将言萝月交给几人带回红笺小苑,并交代她们小心伺候,李婆子几人哪里还敢说话。
晏护卫是三殿下亲卫,又是三皇子府的侍卫长,终日跟在殿下身边寸步不离,而且这晏护卫也是个杀伐果决的主儿,再借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得罪!
言萝月被几人放到红笺小苑的床上,便悠悠转醒了。
想起方才的遭遇,三殿下那一脚虽重,却也不至于造成内伤,是言萝月当机立断咬破舌尖,这才佯装受伤,又故意昏迷。如此一来,晏护卫必定会带她出去,以此来震慑外面那些婆子,而她因三殿下受伤,暂时定也不会被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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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一举多得。
李婆子忸怩半天,“姑,姑娘,你醒了?”
言萝月揉了揉额头上摔出的包,口气淡淡道:“殿下的伤势很严重,药已经敷上了,但此药需连敷三日,恐怕我暂时不能离开了。”
“哟!瞧姑娘说的哪里话?晏护卫特别交代咱们,一定要好好照看姑娘,姑娘有什么吩咐只管提,咱们就候在门外。”
“对对,姑娘需要什么?咱们去准备。”
“瞧瞧,这还需要问姑娘吗?这眼看着过了晚膳时辰,还不快去小厨房传膳!”
“可说呢!姑娘等着,咱们这就去!”
言萝月入三皇子府这几日,自打那天于管家要送她走而她不肯,府上的下人们便也不把她当做宫里的人了,这餐食苛待也便罢了,今日更是没人再往红笺小院里送吃食,若非言萝月自己熬了些进补汤药,怕是都要饿肚子。
几个丫鬟婆子忙里忙外,她们都是趋炎附势的人精,怎么会不知道,一向生人勿近的三殿下,竟然愿意让言萝月给他看病?而她又被晏护卫亲自抱了出来,这可是任何人从来没有过的待遇!这个女子不简单,也许三殿下会就此留下她,若她真被留下,以后这三皇子府上,再也不是一个老嬷嬷说了算的了!
尹嬷嬷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她此刻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言萝月不是普通的医女,是皇后娘娘亲下懿旨赐进府里的医女,若真叫她留在了三皇子府,即便她不是主子,那也绝不是奴才,而她这个嬷嬷以后见到她,也得尊一声姑娘!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言萝月没有想这么多,打了那些丫鬟婆子,她便继续制作膏药,只是这回又加了些白芷白芨,她还想要一些三七,可她的药箱里药材有限,看来得找一趟晏护卫了。
第二日一早言萝月如愿见到晏安,晏安一听是为三殿下制作膏药,二话没说就领她去了库房。
三皇子府看似低调,比起其他皇子府显得人丁稀薄,可这库房却是奇珍异宝琳琅满目,上好的药材更是数不胜数,连言萝月都忍不住咋舌。
晏安让言萝月进去挑,他在门外略等了一会儿,待她出来,便锁好库房走了。
哪知到了晚间,府里盛传库房失窃,去年岁末皇上赏赐的一串佛珠不见了!说是佛珠,那每颗珠子都是百年生的杜仲木打造,戴在身上有补气强筋的功效,非常难得。
晏安抱着脑袋坐在暖阁门外苦恼,连秦慕甫拉开门都没注意到。
“我死了吗?你这般愁眉苦脸?”
晏安一脸不满,“殿下能不能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秦慕甫毫不在意地来到小厅坐下,晏安忙为他斟了一盏茶。
踌躇片刻,晏安才道:“于管家说府里失窃了,去年皇上赏赐给您的那串杜仲佛珠不见了。”
秦慕甫并不搭话,骨节修长的手指端起青玉茶盏,垂眸喝茶间,浓密的睫毛洒下一排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