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绍元连续三天足不出户。
这三天他只是没完没了地画画。
痛苦、悲伤、愤怒……太多阴郁的情绪被孟绍元宣泄在白色的画纸上。
“星洲,你在中国还好吗?我晒了橙子和西柚,已经打包好让安迪给你寄过去,听说京市很干燥,你要记得时不时泡茶喝润润喉,我在多米尼克为你祈祷。”
一片黑暗中,只有手机荧幕发出微弱的光芒。
是房东玛丽发来的语音,孟绍元蜷缩在地板上听了一遍又一遍。
“妈妈。”
孟绍元无意识地呢喃。
诚然,他对‘母亲’这个词的所有感悟都源自于这个远在多米尼克的中年女人。
想念玛丽充斥着洋甘菊香气的掌心,想念酸到掉牙的茄汁鳕鱼,想念被阳光晒得干巴巴但依旧五颜六色的各种果干……
“叮咚。”门铃被按响。
孟绍元爬起来,披着厚厚的毛毯去开门。
是素未谋面的律师和熟悉的李特助。
“你们是一起的吗?”孟绍元蹙眉。
拎着箱子的李特助摇头:“不是,这位是孟夫人的律师,而我是奉司小姐的命令来的。”
好像不解决就不会死心。
孟绍元这次没把两个人拒之门外。
两瓶矿泉水中的‘劳斯莱斯’——夏朵被他随意地抛向两人。
“有什么事,请快点说。”
孟绍元盘腿坐在沙发上,神情冷淡。
“这是原本属于孟夫人和锐泽少爷的孟氏集团45。7%的股权赠予书,还有现金支票,以及西单上国阙、首创天禧、万柳书院三套房子的过户证明以及房产证。”
律师有条不紊地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孟夫人和孟二少爷让我转达,他们知道这些东西对您来说都算不了什么,但这是他们的补偿,您收下与否,都已经是您的了。”
孟夫人就算了,竟然孟锐泽也把股份相让?
孟绍元有些意外。
清了清嗓子,李特助同样拿出厚厚一沓文件。
“孟先生,这是司氏集团的所有产业……”
还没等李特助说完,孟绍元便蹙着眉打断:“什么意思?你们司大小姐也甩手不干了?”
“哈哈!这个……”李特助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司雪卉虚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只是想向你道歉,我知道……只有像曾经的你一样痛苦才算道歉。”
李特助和孟家律师都十分有眼力见地暂时离开。
司雪卉强忍着胸口的痛楚慢慢走近。
“我把我所有的资产都交到你手上,现在的我身无分文,我们之间,我不再是那个上位者,不再会俯视你,绍元,我只是想给你,伤害我的权利和底气。”
孟绍元一眨不眨地望着这个面色苍白、不请自来的女人。
忽然弯了一下唇:“司雪卉,伤害你就能当那七年不存在吗?还是能抹掉我们之间伤痕累累的一切?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说出这些话,他感到畅快的同时又感觉到心口酸痛。
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揭伤疤?
可是孟绍元的话音刚落,只听“扑通。”一声。
孟绍元疑惑地看去。
司雪卉竟然朝自己直直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