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熠的动作一顿,却没有抬头,他专注地拧着眉,额上细汗密布,继续保持着又轻又缓的动作:“……一个不入流的武器罢了。”
戚玦默默,不管怎么样,裴熠出现得很及时,不然她可能真的没法在何恭平手下活下来,自己又何必在这时候问他这种话?
她起了几分懊恼,只故作轻松道:“不会,我觉得很厉害。”
闻言,裴熠依旧专注着处理伤口,沉默了许久,待他将那帕子打了结,才低头嗫喏着道:“……姐姐不讨厌就好。”
……
另一边。
何恭平浑身上下几处出血,但他来不及看顾这些,而是写了张纸条,绑在信鸽腿上,将它放了出去。
眼下还有一件要紧事——
……
“走水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整个鲮山寺骚乱起来。
一间客房里,门从里面落了锁,烛台倾倒在地,燎着帷幔卷起滚滚黑烟,显然火就是从这里烧起来的。
看着倒在地上一个穿粉裙的小姑娘,何恭平不顾身上还在冒血的伤,将人丢到床上,火已经烧到了床帐,只怕无需多时,人就会被烧死了。
他要保证戚玦所说的另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不会将事情说出去,又要避免戚卓的追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现场伪造成意外。
等他先处置了这个人,回头再收拾戚玦他们。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后窗却被人一脚踹开。
来的不是旁人,竟就是早上那个讨水的陆良。
那少年十七八岁,眼尾轻挑,神色肃然,没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竟也显得正经不少。
何恭平拔剑:“你是谁!”
陆良冷声:“交出来。”
“什么?”何恭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陆良道:“麟台之约的契书。”
何恭平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来取这丫头的性命,莫非这位小兄弟要插手?”
陆良瞥了一眼昏倒在床的戚玫,轻笑一声:“我在取水的时候就闻到了你身上的迷药味儿了,上等迷药用在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身上,真是大材小用。”
这人竟有如此惊人的五感,何恭平眉头紧锁。
却见陆良抱着臂,逼近了些:“放心吧,你的私人恩怨与我无关,我只要东西。”
何恭平闻言,作势妥协,便要从身上拿东西,却突然拔剑刺向陆良。
陆良看似随意地抱着手臂,但在一剑毫无预兆地袭向他时,灵巧地侧身一躲避开了。
他动作随意,但几下便将何恭平的剑夺过来,横在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