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冯家团圆饭上未继续完的问题,在面对母亲的责坟冢时被重提,冯清和冯依依给母亲磕完头以后,每次来祭拜时都沉默的父亲,却破天荒的开口和母亲絮絮叨叨讲起来家里的现状,最后把关键点落到了冯清身上。
冯志国站在坟前点了根烟,缓缓地吸了两口,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家里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她们两个也大了,冯清过年就的周23虚24了,自己也没什么太大的盼望,就希望她能嫁一个好人家过安稳的日子就行。
冯清知道看着父亲的背影,只觉得喉咙像呛了辣椒水一样难受,她很想说一说自己真实想法,可以辣椒水充斥着整个声道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也没法说出来,面对长眠于地底下的妈妈,她有了一些无措,这些无措不来自于害怕,她想到如果逝去的人真的有灵魂存在于这个世上,那么他们是不是能旁观到活人的一切。
那自己和钟娴,妈妈有没有看见,那她会不会成全祝福她们呢?……她想不到答案,她没有办法去揣测,也无法从那十年与妈妈相处的点滴里去寻踪迹。
钟娴看她神色有些复杂,以为是触动她的心思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在聪敏伶俐的人在生死面前也说太多安慰的话。所以她揽过冯清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又安抚性的用额头贴了一下她的耳朵。
冯清明白了她动作里的含义,知道她误会自己触景生情了,便微笑地摇了摇头说:“走吧。”
这不是她伪装的若无其事,妈妈毕竟走了十年有余,小时候和十几岁时,是最想念妈妈的,但后来越来越大,自己能承担的事情也更多时,好像就没有那么将生活的依赖寄托于母亲这个身份上了,她已经完全转化成了精神的寄托。
在漫长的时间中,终是在深刻的情感和不舍,没有了具象的人也无法真切产生联系时,都会慢慢淡化,这种淡化不是抹去曾经的存在和血脉相连深厚,而是淡化它在情绪里的感知。
虽然冯清自己表示没事,但钟娴心疼的狠,她把口袋里对方的手更加用力地攥紧,想通过手心的力度和温度告诉冯清还有她的存在,她会爱她会关心她会给她快乐和幸福。
此刻快乐和具象的真实存在就是她袋子里装的糖葫芦,她献宝一样把它们举到冯清面前,声音轻悦地说:“铛铛铛,你看。”
冯清被她逗笑了:“哪里来的糖葫芦”
“我爸早上去总场买东西的时候,我特意让他带的。”她笑的腮帮子鼓了起来,一双大眼睛眨地夏夜的北极星还明亮几分。
她不知道在冯清的眼里她本身比糖葫芦,不止是糖葫芦而是周遭的一切,都要让她更加动容。
冯清的感动来的很快,今天给奶奶磕头的时候她没有哭,爸爸说结婚不止是你自己的事,要为家里和他考虑时,她没有哭,但此刻一个风华正好的姑娘笑的明眸皓齿,把两根红艳艳的山楂糖葫芦递到自己面前时,她红了眼眶。
钟娴看她嘴一撇眼泪开始摇摇欲坠,顿时就慌了:“怎么啦怎么啦?你别哭啊,是不喜欢糖葫芦吗?”
冯清咬紧的唇,拼命噙住即将从眼眶里涌出液体,摇了摇头,然后拿过钟娴手里的糖葫芦咬了一口,又把它递回到钟娴嘴边,让她也吃。
她嘴里因为包着糖山楂嘴巴鼓鼓的,很可爱,加上眼睛里升起的朦胧雾气,让她又多了几分娇怜,钟娴忍不住感叹冯清是真的好看啊。
她的好看是干净冷萃的,有一种能淡化一切的同时,又不让自己过分的艳丽而显锋芒的好看。一想到这么好看的人是自己的女朋友,她更加高兴,嘴角开始控制不住的上扬。
打量冯清的眼神都开始顾盼神飞,她跟着咬了一口糖葫芦,外层的糖衣在嘴里划开接着咬碎里面的山楂,酸涩混腻人的糖,形成恰到好处的口感。
“你吃你吃,我给你买的。”钟娴推开冯清再次伸过来的手。
“你也吃。”冯清不依她的坚持道。
“你昨天买的大白兔奶糖,我今天已经吃了四颗,现在全身都是甜的,不能在吃了。”
“看看你的牙齿,”冯清赶忙掰着她脸,让她长大嘴,钟娴配合地“啊”,像个小孩子,冯清忍住笑捏了捏她的脸:”小心长虫,到时候牙疼。”
说完不会后,钟娴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她看着冯清又吃了一口山楂,心里打起鬼主意,她拉了拉冯清的衣袖,古灵精怪地问:“你要不要试试是大白兔甜还是糖葫芦甜?”
吻像烟火
冯清又咬下一颗山楂然后看向她:“奶糖我吃过啊。”
钟娴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故作神秘地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冯清不明白的意思,但还是照做把手伸向她,做出要糖的手势“那我尝尝,你给我一颗。”
钟娴打定的主意要捉弄了她,把身上的口袋摸了一遍后,夸张又惊讶地说:“呀,可是我忘带了,怎么办呢?”
“没关系,奶糖的味道应该都差不多。”冯清一副十分理解的样子。
“那不行,非得让你尝尝。”
“你又没有带,我怎么尝呢?”
钟娴抓着冯清就走,她知道三组打米店背后是一块竹林,那边有一边码了很多废砖,完美的遮住了外面看进来的视线,现在不用下田做活,也不会有人往那里去。
“你是要去商店买吗?还是回你家?”冯清一边跟着走一边问。
“你跟我来就是了。”
到了地方后,冯清更加不明白了,刚想问她在卖什么关子,钟娴把脸凑到冯清面前:“我有一个办法,你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