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寒觉得很困,困意让世界变成海绵,踩在上面双腿发软,情不自禁想倒下去。
这是……什么地方?
灯光明亮,却照不清人脸。身前有许许多多的人,酒杯一声声清脆地撞击,像有韵律的乐曲,乐曲结束,碰杯的双方各自吞咽。
简寒用仅有的精力在人群的间隙中前进,她依稀有意识,这是简家的周年晚会。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简轶悠扬的钢琴声在台上响起。
她坐在灯光最亮处,穿着一件乳白色的礼裙,琴声就在她的指尖旋绕。
“简总真有福气,两个女儿都这么文静漂亮。”
“是啊,羡慕不来。”
简寒收回目光,双腿灌铅一般,艰难朝一个方向挪动,经历了漫长而煎熬的过程,她终于走到人群的边缘,回看人潮,犹如深海起伏的巨浪。
不知何时出现的萧优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寒,你看。”
“什么?”她转向萧优指着的方向。
“优优,我好困啊,睁不开眼睛了。”
“怎么回事?是身体不舒服吗?”她意料之中关切地说。
简寒摆摆手:“先不说这个了,你让我看什么?”
“看小灼啊,他在那边和温礼亭打起来了。哦哦哦!他把苏止也打了!一挑二!真敢啊!”
简寒感到难以置信:“啊??为什么他们要打架?”
萧优对她意味深长地笑,“跟我就别装傻了,小寒。告诉我,
他们三个你最喜欢谁?”
简寒时刻铭记自己的道德底线:“什么最喜欢谁。。。。。。我这次是小灼的女朋友啊。”
萧优还想对她说什么,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响在耳侧,她眼疾手快地拉着简寒躲开,细碎的玻璃渣淋到她们刚刚站着说话的地方,落了一地的星星。
萧优心有余悸:“好险好险!。。。。。。你们几个!打架可以!小心点!别伤到小寒!”
“啊!小灼被打哭了还不跑!他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两个啊!”
“小灼!小灼!别打了!”
简寒看到顾灼的脸被温礼亭打了一拳,没有一丝犹豫,当即冲了过去,抓住温礼亭的手:“学长别打!”
“别打小灼!”的脸。
“别打他!”的脸。
温礼亭神情松动,眉毛和眼角都委屈地微垂下去,很伤心地望她:“小寒,你这么快就喜欢上他了吗?”
简寒吓得像被针刺到一般缩回手:“我。。。。。。”
萧优在身后喊她:“小寒!小寒!小灼哭晕过去了!”
“小灼!”
“——小灼!”
喊出声音的瞬间,梦境破碎,意识回到现实。
真是一场荒诞的梦。
她对自己笑了一声。
从什么时候起,做梦梦到的都是游戏里的事了?
床脚窝着一个谁,用她的毯子包成一个小丘。
简寒心下了然,光着脚下床,蹲在乱糟糟的地铺前,摸了摸顾灼的脸。
“不是说了,这段时间不要见面了吗?”
顾灼睁开眼睛
,他还没有睡够,介在睡梦与清醒之间,随时会重新睡过去。
他打开毯子,“进来。”
简寒没有拒绝,拢了拢睡裙,躺进他的被窝里。
绵软的被子下是地板,很硬,很冷。
顾灼知道她感到的那些不舒服,借着体型优势把简寒抱在自己身上,搂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