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曙看着大厅里面,至少有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放下花束之后站在那张极其诡异的相片前面不知道是想笑还是在冥想什么,总之就是完全没有动作,呆呆的站着。
眼前的大美女露出了悲伤的微笑:「愿神替司先生带来安息……阿书先生,或许接下来的失去亲人的日子会令人很难过,但是也请你要坚强活下去。」
『……我一定会比蟑螂还坚强的请你放心。』
看着简直是在恶搞的遗照,司曙深深的这样认为。
「对了,你是我阿公哪边的亲友?」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些人,如果这个大美女有来过他家,他想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忘记才对。
等等……该不会是他阿公去拾荒时候在哪边认识的吧?
像是常常给纸箱的书店啊之类的。
啊啊,了解了,搞不好会来的这些人都是之前被他阿公做过资源回收的店家,没想到世态炎凉的人世间中还有这种温情,不过就是天天去回收糊口的东西,往生之后店家居然还会主动来吊祭。
司曙突然觉得,应该对社会要有多一点希望才是。看哪,人间处处有温馨。
「呀啊,其实我也只见过司先生几次而已。」大美人微笑着说:「不过司先生是位心灵纯净的人,我想他死亡的消息会令许多人都非常遗憾,如果阿书先生您生活上有哪边不方便也请告诉我,在帮得上忙的范围内我会仅力帮忙的。」
……真是懒得反驳了,其实他叫曙。
「美丽的大姐姐,那可以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吗?」打不死的丘同学又冲了过来,一把抓起大美女被袖子包住的手腕热情的问着。
「那个、我叫极光……」大美女抽着自己的手。
「极光姊姊,真是好听的名字。」
直接一拳把丘同学打走,司曙很不想等等这边传出性骚扰新闻的挥了挥作痛的拳头,「那、我阿公的献花区在前面,需要带你过去吗?」看着她手上的花,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说看起来应该是百合花,但是他觉得那个又不太像是百合花,因为他现在才注意到那东西有点透明。
透明的百合?
新品种?
轻轻的摇了摇头,极光有点腼腆的微笑着:「阿书先生与司先生一样都有着干净的气息,真希望有机会能与你们促膝长谈,我会在这个城市中留下几天,有危险的话可以用这个联络我,请不用客气。」拿下发上的毛茸茸饰品递了过去,她的笑容语气间似乎有某种奇妙的感觉,让司曙不自觉伸手去接了下来。
白色的毛球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就是坨毛球,软软的摸着很舒服。
「还有…那个……我是男性体。」
楞了三秒,司曙才意识到她……他说了什么。
「骗人!」
丘同学发出凄厉的哀号。
直到极光走之后,像是灵魂从嘴巴里被抽干的丘同学始终蹲在角落哀悼他的纯真少年心。
这是场奇怪的丧礼。
完全无视于旁边发出阵阵哀号声的同班同学,司竖疑惑的打开极光给的白色奠仪,里面塞着厚厚的钞票,很快的他就觉得也许他应该要找时间跑银行一趟才是。
白色的信封里面用最大面额的美金把整个空间都填满了,巨大的金额让人觉得有点惊人。
……该不会其实他是他阿公外面的……咳咳……
死者为大,不可乱说。
不过司曙实在是没听过他阿公提过自己的事情,搞不好他有个儿子还是在国外的其他亲人也说不定。
因为觉得有点怪怪,他把一些收到还未看的奠仪都给打开,有的很厚有的很薄,除了台币之外,还看到各国不同的钞票塞在里面,有的居然是可以立即兑现的支票,上面都写着可怕的数字。
这是什么状况?
其实阿公是个好野人?上流社会名人?
连开了大半都是这样子的东西,司曙开始觉得有点怪异了。
「阿书,你看这边。」一边心碎一边帮他拆信封的丘同学打开了某个之后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你阿公生前是有得罪人是不是?」
看着他手上厚厚一迭冥纸之后,少年无言了。
***
那天一如平常的在最后一个奇怪的客人走了之后,司曙和丘隶关了大门,把里面稍微整理了一下。
因为这最近的追思会一直摆七天,白天时候葬仪社的人会过来,晚上他们就自己关门。
丘隶的妈妈说这段时间亲人往生的孩子会很难熬,所以特别让自家儿子留下来帮忙他做一点杂务,早上他会去上学,再顺便帮他带笔记过来。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司曙觉得这位丘同学比他难熬,要是这样哭到追思完,应该眼睛都脱窗了。
「你要吃我特制的咖哩饭吗?听说咖哩有益健康,我从我阿母那边学来一手,吃咖哩饭就是要配玉米浓汤……还是你要吃爌肉饭?」一边整理着花束,丘隶很欢乐的问着朋友晚上的菜单。
「……泡面就可以了,谢谢。」已经吃了快四天的咖哩饭配玉米浓汤了。最重要的是,当司曙吃到他阿母正宗的咖哩饭之后,他深深觉得过去两天都是种折磨。
「泡面!你怎么可以吃那种东西,那今天晚上吃咖哩好了,刚好昨天我阿母带来的还没吃完,热一下就行了,顺便煮个玉米浓汤。」
还好他阿母的还没吃完……
司曙都不知道要不要先庆幸一下,看着好朋友背对着自己跑去厨房之后,他叹了口气整理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奠仪,光是那位很像小姐的大哥给的就够付用丧葬费了,不过对方整个就是来历不明,对于动用这些钱让他觉得有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