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告诉你吧,早在你喜欢蒋风华的时候,我就先一步喜欢你了,不,应该更早点,几岁?或者十几岁?具体不记得,我妈每次回国都喜欢去你家,我找她时会碰到你,你从不搭理我,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头上带着一个蝴蝶结,走路小辫子甩来甩去的,劲劲的小模样,太讨喜了。”
他身上没有酒味,难道刚才接吻的时候,酒精全部隔空传过去了??太扯了吧,叶蓁清醒的不能再清醒,觉得潘盛喝多了,好好的闹着别扭斗嘴,怎么忽然告白了?等等,这是告白吗???
她眨了眨眼睛,放轻呼吸,竖起耳朵生怕漏听,每个字都很珍贵,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拿手机录下来,但愿旁边路过的举着手机的路人,能把声音一并收进去。
潘盛说情话?见鬼了,他告白??太阳打西边出来,这货就不是有情调的男人!!
“有我在,蒋风华不敢跟你谈恋爱,李逞更叫不上号,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方圆百里几个镇,敢娶你的,只有我。”
他把头埋进她雪白的脖颈,深吸一口气,叶蓁汗毛顿时竖起来,所有的感官神经都集中在脖子那片皮肤,心脏抑制不住的狂跳,脖子被人咬住,对方稍一用力,她疼的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想要挣扎,身体却被抱得更紧,潘盛伸出舌尖舔了舔被咬的地方。
“别抖。”他低低笑了一声。
叶蓁声音发颤,“你什么意思?”
“妄想再续前缘。”潘盛回的干脆。
叶蓁闭了闭眼睛,攥紧拳头,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尖锐的刺痛一路蔓延到心底,再开口,声音低哑苦涩,“我接受不了。”
潘盛身子一僵。
“我想到你和她上床就觉得恶心。”叶蓁推他胸膛,出乎意料的,很轻松就从他怀里出来了,潘盛向后退半步,皱起眉头质问:“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这件事,我更相信赵义兄妹,你喝多了,肯定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他们——”
“你也知道我喝多了!!”潘盛粗暴打断她的话,怒道:“醉的不省人事,硬都硬不起来,我怎么睡她?!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亏得还是大学生,书读狗肚子里去了!?”
“人家兄妹俩一起诬陷你???”叶蓁也恼了,更大声,“哪有女孩子会拿这个开玩笑!?硬不起来?”她下意识垂眼往某个部位瞥了一眼,气得上去夯他一拳,羞恼道:“你特么现在还硬着!!”
潘盛:“”
他身体又没有毛病,刚才闹那一番,温香软玉抱怀里,不硬才有鬼,这情况怎么能一样,现在又没喝醉!说起来也恼人,这么长时间了,赵义对那晚的事情闭口不谈,但凡多问,就摆出那副我妹不懂事,不让你负责的大度样子,搞得潘盛气到牙痒痒,赵乐乐更干脆,借口开年工作忙,直接躲着不露面。
“我没做。”他现在没有证据,百口莫辩。
叶蓁冷着脸,说:“我不相信。”
潘盛:“那我们这辈子都没戏了?”
叶蓁不说话,嘴唇咬的惨白,什么有戏没戏的,她如果不回来,他也不会说那番话,不会告白,不会吻她,甚至白天见面时,他还很冷漠。
潘盛口中的喜欢,好像是限定版,态度也忽冷忽热,让人不摸清楚,探不到实处。
“你根本不喜欢我。”到底说了出来,她扭开小脸,眼眶微微红,声音也多了几分哽咽。
“我喜欢。”
潘盛低声反驳,拉住她的小手,重复道:“喜欢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抱歉白天冷着你,我是生气,没有别的意思。”
习惯性道歉解释,看不得她这委屈的样子,心尖尖疼的发颤。
叶蓁手被他牵着,转头看一辆辆划过的车子,不远处一个路灯坏了,光线忽明忽暗,灯罩下的小飞虫时隐时现。
她不是没劝过自己,这么长时间,一直处于严重感情内耗中,差点把自己折磨崩溃,太难了,越琢磨越搞不懂自己,更搞不懂他。
也许他们对彼此都是这种程度,喜欢却达不到爱,见了面就想谈恋爱,不见面也不会像其他情侣似的要死要活,来回奔波几百上千里,各自过日子,爱情只是平凡生活的调剂。
潘盛说喜欢她很多年,身边没有她,他照样可以好好的搞事业,这些年,她心里对他念念不忘,却也从来没有回来过。
这是爱吗?
她有些茫然,甚至后悔没有后悔更多去体验爱情,尝试多付出爱,学会爱人感受被爱,这是她匮乏的点。
这天晚上,彼此没再多说什么,潘盛送叶蓁回来,在楼下那颗柏树下,守到凌晨才离开,他知道叶蓁就躲在窗帘后面,她知道他没走,却也没像上次似的,穿着拖鞋跑下来,冰雪融化,四季在变。
次日,叶蓁回到上海,生活又回到原来的轨迹,上班,下班,上班下班不参与任何娱乐性活动,枯燥到梅姨都有些看不下去,不止一次委婉的劝她出去走走,三四月份正是看花的好季节,叶蓁没有半点兴趣,哪儿都不想去。
秦玉珍说潘老爷子出院了,看着恢复的挺好,叶蓁听到也很开心,特意给老爷子打电话祝贺,说过一段时间放假回家陪他下棋。
生活最喜戏弄人,意外也来的猝不及防。
半个月没到,潘老爷子再次进入抢救室,秦玉珍哭着打来电话,让叶蓁赶紧回家,医生说就这几天的事儿,老爷子嘴里念的全是她的名字。
叶蓁推掉所有工作,赶到医院,看到病房门口抹眼泪的潘江林两口子,顿时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