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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先下手为强（第1页）

夜寒烟辞别皇后走了出来，心中烦乱不堪，眼见素月又带了祁诺浔进去，知道皇后主意已定无可更改，只得长叹一声，独自走出殿外。

秦素锦慌忙跟了出去，在无人处低声急问：“皇后娘娘身体不妨事吗？”

夜寒烟缓缓摇头叹道：“怕是未必过得了今晚。”

“那，我们怎么办？我冷眼看去，这殿中除了素月，剩下的宫女太监只怕全都是二皇子的人，皇上那边恐怕也是如此！咱们难道就这样任人宰割吗？皇后娘娘她……有没有给咱们指一条明路？”秦素锦早急得脸色煞白，说话都变了音调。

夜寒烟悲悯地看着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将皇后指出的那条“明路”告诉她。

皇后只道顺着祁诺浔便会有活路，其实祁诺浔这个人，她又哪里能看得透？

秦素锦见她沉吟不语，急得直掉眼泪：“我就知道……皇后连她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能救得咱们？你我姐妹如今也不过是等死罢了！”

夜寒烟知道她说的也是事实，心中不禁越发惶惑。

却见秦素锦忽然狠狠地擦了擦眼睛，咬着牙道：“左右是个死，与其安静地等着刀戟加身，不如先下手为强！姐姐，你肯不肯和我一起？”

夜寒烟吓了一跳，忙问端详。秦素锦冷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皇后救不了咱们，皇上更是根本就没打算救！咱们一直盼着三殿下回京来，可是匈奴未灭，他如何能够回京？便是回来了，二皇子张着网以逸待劳，三殿下只怕也是自身难保！咱们在这里坐以待毙，岂不死得窝囊？”

夜寒烟知道祁诺浔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不少，身边必定防备甚严，秦素锦便是想要亡命一搏，也不过是白饶上一条性命罢了。

但是此刻听秦素锦这样咬牙切齿地说出来，她却还是忍不住动心。

武夫之勇，虽然常常为智者不齿，却往往是最直接干脆的方法，除此之外，她们便真的只有坐以待毙一条路了！夜寒烟知道祁诺浔也许不会对她如何，毕竟他的丰功伟业还需要有人来欣赏，但是祁诺清呢？祁诺浔眼下最大的绊脚石，就是那位仍在北疆屡建战功的“战神”，他怎会轻易放过？

夜寒烟听了皇后的话，有心不管这事，却实在放心不下。祁诺浔的手段之狠她是见识过的，若是因为她的袖手旁观，导致祁诺清出了事，她于心何安？宁可劳而无功，总比事后愧悔的强！

秦素锦抓住夜寒烟的手，颤声道：“姐姐，我知道你为难，不敢求你帮我，可是我全家性命都在他的手上，我不能让全家人都坐以待毙！我只求你替我保密，我若死了，你替我安顿一下我的家人，好不好？”

“我帮你。”夜寒烟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

“真的吗？姐姐你不怕被我连累？”秦素锦忍不住欢声大叫。

夜寒烟忙示意她噤声，四下查看一番，见无人注意，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帮你，但你不许鲁莽，我们慢慢商量个万全的法子，总不能我们白白死了，让小人得志！”

秦素锦见她答应帮忙，早已无可无不可，无论她说什么，都唯唯点头不止。

夜寒烟此时心乱如麻，实在也无法帮她拿什么主意，只得吩咐她稍安勿躁，自己却仍是在为皇后吩咐下来的事情发愁。

两人悄无声息地回到殿中，祁诺浔还在内殿与皇后说话，旁人便只得静静地等着。莫云纤见两人从外面进来，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秦素锦吃了一惊，下意识地缩到了夜寒烟的身后。

只见莫云纤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在两人对面坐下，冷笑着问道：“两位娘娘适才到哪里去了？”

秦素锦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垂着头低声回道：“不过是觉得殿中气闷，出去走了走。”

夜寒烟看见莫云纤连连冷笑，忙抢在她发难之前冷声道：“我们到哪里去，似乎还轮不到公主来审问吧？公主不关心皇后娘娘的病情，却只关心我们无关紧要的人，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哪知莫云纤闻言又是一声冷笑，阴阳怪气地道：“你们是无关紧要的人吗？我看未必吧？哼，鬼鬼祟祟的，谁知道你们在昭华宫中做什么手脚！母后这病来得奇怪，浔哥哥和本公主正猜不透是怎么回事，你们就露出马脚来了！”

秦素锦闻言早吓得面无人色，颤声道：“公主说话可要注意些分寸！无凭无据，您如何能血口喷人？”

“若是有凭有据，那就不叫血口喷人了。”莫云纤笑吟吟地道。

夜寒烟忽然将手中的茶盏在桌案上重重地一摔，殿中的五公主和几个位分很低的嫔妃齐齐往这边看过来。莫云纤脸上的笑容来不及敛去，落入了众人的眼中，虽然无人指责，她却已知不妙。

夜寒烟淡淡地道：“皇后娘娘病染沉疴，人人忧心如焚，唯有公主面带喜色，实在令人费解。莫非公主素日对皇后娘娘颇有不满吗？”

五公主忍无可忍地走了过来，冷声向莫云纤质问道：“母后素日待你不薄，如今她病着，你一不侍奉汤药，二不焚香祷告，只管在这殿中兴风作浪，究竟是何用意？”

夜寒烟见这位小公主年纪虽小，一言一行却尽显皇家凛然之势，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莫云纤被一个比自己年幼许多的女孩当面斥责，心中不服，脸上便难免露出阴狠的恨意，强忍了许久，才竭力装作平静地道：“蓁儿，你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地胡乱训人呢？我何曾在母后的殿中兴风作浪了？我不过是看着这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溜出去又溜进来，又想到母后此番病得蹊跷，才忍不住问一问罢了，就算是太心急了些，也是为了母后的一片孝心啊！”

秦素锦忙向五公主解释道：“适才昭仪姐姐见过皇后娘娘出来，心中难过，我才陪她出去走走的。”

五公主冷冷地点了点头，仍向莫云纤道：“父皇的妃子再怎么不好，也轮不到你来管，你便是一定要逞威风，也不该在母后的宫中！何况你刚才面带微笑，可不是本公主一个人看见的！莫非你以为母后病着，宫中就只有你最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