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正看向儿子:“全程是言十安为主,他们俩人为辅?”
“是,儿子也觉得惊奇,他们对言十安似是非常信服。”
这就有意思了,曾正又问:“这个过程,可顺利?”
“不算顺利,有过找错的时候,也有过判断失误的时候,但十安兄并不因此急躁,而是重新导正,继续去找对的方向。”想起这几天的相处,曾显道:“父亲,十安兄值得相交。”
曾正在大理寺多年,对有些事极为敏锐,就比如言十安,他会疑他卖好给曾家的用心和目的,但是他并不会因此否定他对自己的帮助,若非他们找到证据驳了那些罪名,他不会只是罢官这么简单。
所以听儿子这么说,他道:“古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敢在此时帮你就是难得,若说算计,害我破不了案的不是他,把我下狱的不是他,想要坑害我的也不是他。若他的算计只为和我曾家结交,为父不觉得他高攀了你。能让窦家和庄家都允许自家孩儿跟着他胡闹,可见对他的认可,以如今曾家的处境,显儿,是你高攀了他。”
曾显应是:“孩儿记着。”
管家在门外禀报:“老爷,各房的人到齐了。”
“你随我过去,趁此机会见识见识曾家这张皮下都是些怎样的牛鬼蛇神。”曾正起身:“多听多想,不必说话,为父今日做一回你的先生,给你好好上一课。”
“是。”
这边曾正教子,那边十安等来了兰花姑姑。
“公子近些日子辛苦了。”
言十安笑了笑:“姑姑今日前来,可是母亲有事要吩咐?”
兰花在心里叹气,早在公子脱险那日她便说要过来看看公子的伤,夫人说,既然是在他们自己的局里,便不会伤得严重。理是这个理,可感情上来说,不是这么回事。
只是如今夫人对时姑娘存了成见,又觉得公子和时姑娘联合起来,反倒将她这个母亲排除在外,越发听不进去劝了。
“公子设局那日夫人便进宫了,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宫中住了几日,今日方出宫。”兰花温声解释:“夫人也无需装病,这些时日一直咳嗽不止,御医来了几个,都说夫人继续这么下去怕是要得痨病,皇上便留了夫人在宫中养病。”
言十安皱眉:“痨病并非短时间可得,定是拖得久了才会如此严重,之前一直未看大夫?”
见公子关心夫人,兰花松了口气,这便好,情分仍是在的:“才开始咳的时候看过大夫,后来一直拖拖拉拉未好,便这般了。”
“还得辛苦兰花姑姑劝着母亲按时吃药。”
“是,公子放心,奴不敢怠慢。”
第119章五兄有请
言十安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屋里沉默着,两人客气而疏远。
兰花想起以前去看望公子,他见到自己突然出现时眼里的欣喜,不可避免的同时想起,他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打听母亲是不是有来,他去哪里见。
那时的公子,眼里有期待,如今,已平静如水。
兰花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说起正事:“这次在宫里待了数日,素绢姑娘找机会来过,奴趁机告知了她妹妹的名字,她给了奴一个消息。”
言十安抬头看向她。
兰花继续道:“她从尚衣局那得知,这月贵妃宫中要的衣裳比上月少了三成。”
若不是从宜生那知晓了那些事,少了三成衣裳虽然可疑,却不会让言十安多想,可眼下他却立刻就有了方向,皇帝寻乐的那处宫殿死的人太多,最近没能补上。
“我知晓了。”
兰花起身行礼:“还请公子保重身体,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少行以身犯险之事。”
言十安轻轻笑了笑:“不知这话,是兰花姑姑您的意思,还是母亲的意思?”
兰花正要替夫人卖这个好,便又听得公子道:“假话就不必说了。”
兰花叹了口气,行礼退下。
言十安静坐许久,去时姑娘院里告知这个消息。
“天寒地冻行路难,所以抓你那人才说要在那之前多抓些人,不然会不够,但是出了这事,便是真抓着人眼下也不敢进京城了。”时不虞歪头托腮:“让人在温泉庄子周围探探,要是人手够可以找远一点。皇帝疯了这么久,要是突然没有人供他玩乐了会忍不住的,必会催促。”
言十安轻轻点头:“那这案子就不宜再有大动静了。”
“算着时间,丹巴国应该攻下宝口城了才对,等等看,要是他们竟然放着宝口城不攻占,那我可就要看不起他们领兵的将军了。”
言十安神情有些一言难尽,时姑娘的看不起,好像正是大佑所需要的,毕竟,大佑已经失三城。
“只要有这封战报,新闻就覆旧闻了。”时不虞全然不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何不对,不就是忠勇侯府再被拎出来挨骂吗?骂就是了,不痛不痒。
她将压在书卷之下的信递过去:“一早收到九阿兄的来信,丹巴国的公主和扎木国皇子已经定下婚约。”
言十安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微沉:“跨出这一步,说明他们暗中已做好了交易。”
“定下婚约,成亲的日子却含糊,这婚约就是进得,也退得。”时不虞接回信折好塞回信封:“等九阿兄的下封信来就知道了。”
“多事之秋。”
谁说不是呢?时不虞在心里想,要不是这多事之秋,她这会和白胡子在一起不知多快活。
说到这个时不虞倒想起来了:“你那仍没有忠勇侯的消息?”
言十安摇头:“没有半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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