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朔,你有没有搞错,她就是一个下贱得不能再贱的贱奴,做错了事,你还这么偏袒她!”
一个个粗俗的词语扎入程云朔耳朵里,他眉头皱得更紧,“你以前不是说人人平等的吗?”
宁阳侯府祖上是关外起家,家世也短,没那么多苛刻下人的传统。
而且越往上越好的世家,对待下人越是宽厚宽容,谁家要是随意打杀个婢女下人,都是叫其他家说道的。
程云朔从小又是个被宠着惯着长大的富裕贵公子,他一向看不惯随意打骂下人的。
当初邢代容更是那一句人人生来平等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邢代容就变了。
“你都说那是以前,人根本就不平等,有的人生来就是有钱人,像你,有的人生来就是低贱的贱货,像她!”
邢代容当然变了。
她在这个时代经历的种种,都是一个一个大巴掌扇在她脸上,叫她清醒过来。
她没有家世背景,青楼出身,就没办法光明正大嫁给程云朔,只能给他做小妾。
她想要逃跑,又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能叫人随意殴打欺凌。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她若是一直不随俗,便是和所有人格格不入,初看是新奇新颖,时间久了便是所有人眼里的异类。
她不变,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代活下去。
她现在早就深刻的知道,这是一个看背景看命的时代!
陆令筠出身好,她就能做当家主母,她什么都没有,她只能在她手底下讨活。
而程云朔,也是投了个好胎!
她现在哪里还能喊出来人人平等,哪里还能像以前一样,跟程云朔风花雪月。
这个世界就是残忍现实的!
程云朔看着面前脸上再次出现狰狞模样的邢代容,只觉得陌生得紧,“代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呵!”邢代容冷笑一声,低眉流转间,眼里都是现实和不屑,“以前,我以前就是个傻子!”
她以前把程云朔当做唯一,当做全部,爱得要死要活,作来作去,可到头来呢,还不是他一次次的伤她。
就跟一个傻子一样,叫他一遍一遍的欺负。
她现在同他破镜重圆了,可她知道。
哪来的重圆,根本不可能再恢复以前了。
“你真的变得我不认识了。”程云朔皱紧眉,极为不悦。
“呵!”邢代容又冷笑一声,“你就说你罚不罚她吧!”
程云朔紧抿着唇,与她对视。
这时,旁边跪着的黄月大叫一声,“千错万错都是小月的错,世子爷,你不要再为了我为难,小月不值的!”
她说完,咚咚咚的大叩头,一边说着,“小月错了,求姨娘原谅。”
一边卖力的叩头。
没两下,脑门就磕出了鲜红的血。
磕出了血黄月依旧没停,蹦蹦蹦的叩着血肉模糊的脑袋,直看得人皱紧了眉。
就连拦着程云朔的邢代容都放下了手。
程云朔这个时候更是皱紧眉头不满道,“现在你满意了吧!”
他甩开邢代容的手,走到黄月面前,把她拉拽起来。
“不许叩头!”
黄月抬起沾着血的头,水汪汪的眼睛可怜道,“世子爷,都是小月不好,小月毛手毛脚,什么都做不好,这才叫姨娘不高兴,你别求情了,小月一定会改错的。”
“够了!”
程云朔冷冷打断她娇滴滴的话,直接带着她往屋里头走,“是有些人太过分!”
留在原地的邢代容听到程云朔这话,僵硬的立着,她眼里已经没那么多受伤和不可置信,看着程云朔把黄月拉进书房,还叫着清风赶紧请大夫过来,邢代容只是冷哼一声。
“呵,我过分?!”
邢代容回了自己的院子,她这回没哭闹了。
安安静静的,当天晚上,程云朔也没来找她,宿在自己的摇光阁。
秋葵知道下午两人发生的事,大晚上特意过来看她陪她。
“邢姑娘,你怎么样?”
邢代容躺在床榻上,两眼空空的看着头顶的床帐,谁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空洞洞道,“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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