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玳被衙役带去了衙门。
若她当真触犯律法,大可以公堂审理,可是如今的公堂之上,只?有京兆府尹坐在最上头,大门紧闭,理应站在两边的衙役不见身影。
云玳跪在冰凉的地?上,不似普通百姓那般大呼冤枉,压下?心里的紧张,故作从容,“不知小女犯了何罪,还请大人告知。”
那穿着绯色官袍的大人看她的眼神略显凝重。
“说,金子是如何来的?”
金子?
云玳长这般大,也就见过一次金子,便是昨日。
她问心无愧,自?不会撒谎,“金子是楚世子给我的。”
她挺直脊背,并无慌乱,眼神坚定?不似撒谎,于绉年过半百,做了这么多年的府尹,是真是假他自?有分辨。
也正?是因为云玳没有说谎,他才心下?惊骇。
这黄金案不似寻常,方才他也看了这姑娘手里的金子,金子下?方刻着的小小胤字,乃胤国金子无疑。
近日大量敌国银两在京城流通,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不是一件小事。
他与谢世子奉命调查,结果这姑娘说金子是楚世子给她的。
疯了不成!
“你可知楚世子是谁?”
不等云玳回?答,于绉扬了声音:“他是平王嫡子,乃是皇室血脉,你说这金子是他给你的。”
有何不妥?
云玳不解看他。
简直荒谬,于绉下?意识觉着不可能,可云玳却将昨日发生?的种种一字不落的讲了一遍,严丝合缝,找不出一丝漏洞。
只?是从中,隐去了关于谢相容的所有事。
既然她因为这锭金子遭了难,那说明事情有异,她万不能再?让谢相容陷进来。
“你说只?有你与楚世子二人在场,那便是没有人证了?”
云玳低头不语。
事关皇家,于绉半点不敢掉以轻心,只?凭云玳三言两语他自?不敢定?罪,于是唤来衙役,低声道:“拿着我的令牌去一趟谢家,请世子过来。”
就在衙役赶往谢家的路上,冯叔已?经面色冷凝的走进院子,脚步极快的行至谢今澜身边,附耳道:“主子,出事了。”
谢今澜掀开眼皮看他,“楚彦今日又不来了?”
“云姑娘身上有胤国黄金,被抓进牢中了。”
谢今澜缓慢敲打在桌面的手指猛地?停住,眸色赫然冷了下?来,“怎么回?事?”
听完冯叔的禀报后,谢今澜沉寂了许久,眉眼冷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黄金案他与冯叔布置许久,为了不打草惊蛇,从几月前?的赌坊开始,便已?经织网让楚彦往里钻。
从一开始,谢今澜便打的平王府那些金子的主意,楚彦天生?好赌又好脸面,想要让他从王府偷出那些金子还账,谢今澜陪他玩了整整几月,才让他输的不见任何异样?。
原本一步步都在计划之中,只?要楚彦拿着那些金子来长乐坊,他便会让长乐坊的百姓都瞧见那金子底下?刻着的胤字。
那般多的胤国金子在他手上,楚彦便是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他不清白,平王府自?不会清白。
只?是,谢今澜没想过,云玳会卷入这桩事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