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墨走进庭院的时候,正巧见得凤朝站在那湖畔边。
清水涟涟,泛着树间碧影,幽莲宛宛,缀着些许白茫。
阵阵寒风吹来,令得那白衣飘诀,神色似是懒散悠闲,眯缝着细长的眸子,那目光里带着些许目空一切的傲然之姿。懒洋洋的,却是别一番风情的绝美,似是俊雅,也是妩媚,恰是这般懒散之美,着实惊得人微微一颤。
站在凤朝身边的是莫夕,他仍是谈笑自若的神色,想来该是报告着些什么公务,但见莫夕说道了什么,神色似是凝重,连那凤朝也是眉头一皱。
宁墨缓着步子走到凤朝跟前,恭敬的行个礼,不经意间,恰巧看见凤朝眉头微微一皱,似是忧心着什么。
莫夕也略是别有意味,见得凤朝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便是退下去。
见凤朝似乎无心透露些什么,宁墨自然也无意去问,气氛煞是平和间,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湖畔而走着,恰是这时,无玉缓着步子向他们走来,神色间满是说不出的凄伤意味,停在凤朝前头,他恭敬行礼道,
“殿下,您好久没招无玉为您奏乐了,可愿听无玉吹一曲。”
凤朝煞是一愣,傲然一笑,算是默许。
无玉也微微一笑,只那笑却是说不出的苦涩,带着些许的凄凉,竟是透着决绝之色。
只见那无玉自袖间掏出玉笛,置在唇边,悠扬婉约之音自其中而出,诉着说不清感不透的惬意深情。
恰是那笛音渐深之际,竟是见得那无玉的身子不觉的焚烧起来,但见他的神色,却是神情自若微微含着笑,竟是心满意足的了然。
凤朝瞧着那不断燃烧着的火焰,神色越是恍惚,那灼热的赤红中,他恰似是看见那一身青衣的温润男子。
他微微而笑,眉宇眼角含着说不尽的温柔和深情,他说,
“凤朝,你一直在我心里。”
堂堂天界之中,只有他,怜雅,会站在他面前,平视着他,对他温柔而笑,那神色中,没有景仰,没有恭敬,而是切切实实的真情真意。
只是,那所谓的情意,却是连同曾有的温雅低吟一起,化为了乌有。
百年前大殿上的大火中,他的神色仍是温柔如昔,但那目光,却是残决,
“凤朝,从一开始我就是龙渲派来的人,既然如今冥将已是全军覆灭,我也再无路可逃。”
“凤朝,我从未爱过你。”
笛音已断,那火中也已瞧不见无玉的身影,力量凝聚的越发强烈,竟是不受控制的向前溅洒着,眼见凤朝神色却是恍惚,宁墨想都没想的以身阻挡在他面前,那身体里忽然有一股力量用处,似是能受意志操纵一般,在他身前撑出一道屏障,但那些许的星末却仍是烧在了他左手上,凤朝目光一震,脸上顿时冷目而视,他只一挥手间,那烈火已逐渐消逝,里头自然也无了无玉的身影,只得一颗半透明的珠子悬在半空中。
凤朝似是全然看不见其他的东西,那目光只是这么牢牢的锁着宁墨,诧异也好,探究也好,还有其他些什么的意味,宁墨皆是不在意。
“为什么?”
宁墨自然知道他所问的是什么事,他无奈一笑,理所当然道,
“殿下,你难道你可曾是命我待在你身边当你护卫,保你周全。”
“哦?你倒是听话?”
明是嘲讽,但那神色间却是别有几番意味深长。
“我可没忘当日发的誓,殿下,您,也不会忘的吧。”